“嗯。”因为还不清醒,沈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懒洋洋的。“我睡了多久?”

傅时深看了眼手机屏幕。

“大概两小时。”

以他们出发的时间来算,抵达凌城至多不过下午四点,沈忱不知道时间, 根据天色估摸着现在应该在六七点左右,所以傅时深在撒谎。

不过他并不打算拆穿对方这个善意的谎言。

“既然已经到了怎么不直接把我叫醒呢。”他直起身体,活动了下略微有些僵硬的脖颈, 这一路都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连他都有些受不住,天晓得傅时深是怎样坚持下来的。“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碍事。”男人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上去莫名有些宠溺的意味在里头。

沈忱抬眼想去看傅时深的神色, 只可惜天色太暗,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对方素来凌厉的面部轮廓, 仿佛被无边夜色打上一层阴影, 看起深邃而又俊朗。

沈忱的心莫名便漏跳了一拍。

他还没来得及抓住这丝来得突然的莫名情绪, 却发觉男人动作有些僵硬的缓缓活动了下肩膀。

这个暗戳戳的小动作看得沈忱有些想笑,他伸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动作轻柔的替他按揉起来。

“就爱逞能。”

傅时深闻言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想反驳,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似乎有些头痛的老老实实坐在原地任由沈忱施为。

沈忱替他按摩的原意不过是减轻他肩膀的酸楚,谁知道按了一会却发现对方的肩膀却更僵硬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不知听谁说过傅四爷十分反感同他人有身体接触,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僭越了。

男人看在孩子的份上原意对他好,却并不代表他有那个资本去蹬鼻子上脸。

于是他立刻收回了手,语气饱含歉意。

“不好意思,也许我的举动让你为难了,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

正因为青年这份来之不易的体贴而有些紧张的傅时深:.........

你从哪看出我为难了?

不过他到底自恃身份,哪怕心中懊恼面上也不过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无妨。”

傅时深来凌城也算是临时起意,虽然他对沈忱的说辞是要来出差,但真实意图两人都心知肚明,无外乎他并不放心让沈忱单独行动,便打算亲自来盯梢了,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要安全些。

故而助理今天一早便只能手忙脚乱的替自家上司更改行程,只是这边算是个风景区,地方比较偏僻,酒店也少,虽说有不少各式各样的小旅馆,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傅时深是绝对看不上眼的,唯一一家拿得出手的正规酒店便是沈忱他们剧组住的那家,只是不巧最近正好有两个剧组在这里拍戏,加上一些过来旅游的游客,酒店住的满满当当,竟是无论如何也匀不出一间空房了。

助理为这事急的焦头烂额,跟酒店经理交涉时甚至连十倍房钱的诱人条件都提了出来,最终还是被经理一脸为难的拒绝了。

“很抱歉,虽然我们很乐意为傅先生服务,但现在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也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助理闻言叹了口气,只得歇了心思。

他当然知晓经理的苦衷,巨额利益面前能不心动的少之又少,只是其他人已经住下了 ,除非自愿退房,否则酒店方倘若毫无理由便将住客赶走,必将面临严重的名誉问题。

只是他能理解其他人的难处,却未必保得住自己的饭碗,傅时深自己做事雷厉风行,对助理的要求也相当严苛,堪称吹毛求疵,倘若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的话,估计等着他的轻则是一顿责骂,重则是工作不保。

之后他抱着一颗英勇就义的心跟老板打了个电话,战战兢兢说明情况后壮士断腕般闭上了眼,谁知电话那头的男人沉思了片刻,云淡风轻道。

“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

接着没等助理反应过来便挂断了电话。

准备迎接疾风暴雨洗礼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