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添酒移灯开宴,烛影幢幢。
从正堂到廊下,两排喜庆的灯笼高高挂起,宛如两条金灿灿的游龙。
闭门谢客后,众人围坐一处,吃着热腾腾的饺子,言笑宴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中却是暖融融的一片。
饭后,众人在廊下守岁。
温伯从厨房中捧了一盘子的栗子出来,用铲子埋在烧红的炭中的,等了一阵后,又翻了出来,惹得大家哄抢不已。
栗子的清香在院子里浮着,丝丝甜腻,闻着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温无 捡了一颗,细细地剥着,滚烫的栗身烫得他手指发红。
萧归见了,笑着调侃道:“我来吧,相父细皮嫩.肉的,不适合干这种活。”
他不怕疼似的,三两下将板栗剥了个干净,递到他相父嘴边。
有人愿意伺候,温无 乐得不动手,拍了拍手,将手按在暖融融的汤婆子上。
说是守岁,还没到子时,便有人困得溜脚了。
只有陆嘉跟萧绡是孩子心性,在院中打雪仗,打得兴起,忘了时辰。
瞧着萧绡咧嘴大笑的模样,温无 忽然低声对萧归道:“我觉得萧绡做储君不错,不说很有能力,至少未来是个为国为民的皇帝。”
“相父不觉得现在立他为储,太早了么?”
“是早了些,你可以写下旨意,藏于妥当之处。”
萧归歪着脑袋想了想,发觉他相父说的很对。这样一来,既可以减少了萧绡的危机,又可以安抚朝臣的顾虑。
万一有变,有一道旨意在,萧绡也好,他未来的子嗣,这个皇位也有个主人。
“好了相父,今日是除夕,不谈政事了。”
远处有绚烂烟火升起,一声声清脆的鸣响,夹着偶尔的欢声笑语,腊月里的天气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等到子时一过,温无 打了个呵欠,然后起身回房。
谁知他前脚刚走,萧归后脚就跟上。
随着温无 进了门,“喀”地一声关上门。
因着是除夕,廊下红彤彤的灯笼照得屋里都带上了绡缎似的软红,烛光摇曳之中,极为喜庆。
萧归轻笑着从背后拢住温无 。
“相父,这像不像是洞房花烛夜?”
他心里微动,他们二人身份特殊,此生是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办婚礼了,但这种私下的小情趣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呢?
“你觉得遗憾?”
萧归倒觉得没什么,他神经粗条,哪里在意这种世俗虚礼,只是担心他相父在乎。
他想了想,道:“不是有句话说的,你生气过,慢慢变老?”
温无 足足愣了五秒,“什么?”
萧归总觉得有句话很合适,仿佛在哪听过,意思也是很好的,但话到嘴边,就感觉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