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想想也是,适才是太医给他相父把脉,料也不敢欺瞒。
他蓦地想起那伙太学生,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朕已经让人就地封禁了太学,待 日将他们一个个审问,参与此事的人,一个都不放过。”
温无 摆摆手,“审问可以,不可动刑。”
“为什么?”萧归不满道,长此下去,真当王法律条是挂在墙上好看的么?
温无 并不赞同刑讯逼供,“若是软骨头的人,重刑之下,必有冤案。若是硬骨头的人,刑讯只会逼得他们态度越加刚烈,甚至不惜一死。”
而这群太学生,恰恰是凭着一腔热血,无知无畏的硬骨头。
他沉吟片刻,“ 日,我同皇上一起去吧。”
过了片刻,温伯将重新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温无 一闻到药味就头疼。
将死之人,还喝什么药?况且这药又不对症,喝了有什么用?
“拿走吧,不喝了。”
温伯气岔了,“这怎么行?”
萧归却接过了药碗,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朕盯着相父喝。”
温伯怀疑他是否有这个本事,却被他瞪了一眼,只得背着手出去了。
萧归笑面虎似的端着药转过来,“相父是自己喝,还是朕喂你?”
“……”
温无 深觉自己养虎为患,悔得肠子都青了。
面色不豫地起身,靠在枕头上,伸手去端药碗。
“朕帮相父拿着,喝吧。”
温无 闭了闭眼睛,一口闷了下去。
一条浓黑的药迹不小心在嘴角流下,萧归瞧见了,随手抹去。
“相父,可觉得好些?”
好个鬼。
温无 没说话,身子往下一溜,有些乏了,“皇上要是无事就回去吧,臣要休息了。”
萧归的手上还缠着纱布,用两根手指虚虚地在他额头探了探,觉得没有异常,这才帮他掖好被子,站起身来。
“相父好好休息,朕去处理些事。”
温无 没有睁眼,没看到萧归满脸的深重戾气。
“去吧。”
大理寺位于皇城北边,距离内禁相隔七八个街坊。
自前几个朝代就已经建起,后又多次改造修整,到了先帝时,又在外头高高筑起了一层护卫墙。
从外入内,至地下一层,总共是铜墙铁壁一般的三层。
这里一般关押重要人犯,进了这里,便是插翅也难飞。
萧归孤身策马而来,大理寺的官员皆是没有料到,忙跪下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