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安静极了，静到温无 可以听见萧归深重的呼吸声。

过了片刻，萧归蓦地出手将他拢到自己身上，手臂用力地收紧，“这么说相父也没试过男的？既然没有，说的话不作数，只有亲身试过才知道。”

温无 ：“……”

被他抢白了一句，温无 一向机辩甚好，此时竟无言以对，甚至有种被反套路的感觉。

不。

看狗皇帝的反应还不至于反套路他，他是凭着自己的逻辑直觉在说话，而且这逻辑链还很扎实，压根带不偏。

不管别人怎么绕他，他最终都能绕回自己的逻辑链上，就服气。

萧归瞧着他的神色喜怒不明，也不敢大动作，偏偏心痒止不住，就轻轻地低了脑袋蹭蹭。

温无 暗暗地磨了磨牙，这只八爪鱼现在还甩不开了是吧？

“相父，跟朕不好么？撇开男女不谈，朕哪里不好了？”

萧归也委屈，他只是偏偏中意的人恰好是男人而已，这压根由不得他啊。

撇开他不是女的这一点，他很自负地认为自己配得上他最好的相父。

可温无 觉得自己是直的，比钢铁还直。

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截了当道，“不好。”

萧归咬了咬牙，“哪里不好了？”

非要寻一个理由的话，温无 思忖道：“你不温柔。”

他理想中的良配，该当温柔体贴、心意相通、琴瑟和谐。

跟萧归，这算什么？

萧归琢磨了一会，活了十几年，没人教过他温柔这个词，别人对他只有毕恭毕敬，或惧怕或卑微，而他对别人则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更别提什么温柔了。

“是这样吗？”

他的爪子搭在温无 的背上，羽毛似的轻抚着，几乎没有力道。“我也会温柔啊。”

温无 ：“……”

说的是性格，好吗？

见他没话说，萧归以为自己终于获得一点认可，更加轻柔地摸着，手指指腹略过他滑腻的后颈，触感极佳。

“相父，还需要更温柔一点吗？你要的，朕都会。”

温无 已经彻底无语，任由他折腾，没了半点开口的兴趣了，再说下去只会更心堵。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渐止，云袅峰峰顶上却迎来了更冷的寒潮。

这说明冰雪在融化了。

军中的粮草还可以支撑五天，五天之后开始饿肚子，人饥饿的情况下，还可以再支撑个几天，那么十天也是极限了。

这日，萧归去探了路回来，冻得双手都是红的，一进了大帐就围着火炉烤着，“前面官道上的积雪还没有退散，因为两边山峰雪崩，落下的雪块都在官道上，足有一丈来高，压根没办法通过。”

温无 叹了口气，扶着案头站起来。

“这样下去不行啊，十天内撤不了军，就只有全军覆没了。”

萧归将烤得暖融融的手搭在他身上，感觉他最近益发瘦了，吃得少睡得少，思虑还重，怎么可能不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