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下了角楼,抬手遮了下刺眼的阳光,这时才觉得有些热了,伸手去解脖子处的结扣。
李凌一眼瞧见了,忙上前帮他把外面的薄披风解下来。
初冬料峭,萧归却只着一件单薄的玄色直襟长袍,并不畏寒。
他忽地想起刚刚那个白衣狐裘的身影,整个人几乎都裹在其中,本来就小得跟核桃一样的脸都瞧不见了。
萧归嫌弃地想,有那么冷吗?
看来是真的要死了,才穿那么多。
丞相府这边,温无 沉沉的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丝毫不知道有人在咒骂自己。
反而是不远处陆嘉收了剑,沉着脸走过来,指了指角楼的方向。
“丞相,那个角楼方向好像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府中。”
温无 愣了下,往陆嘉手指的方向看去,重重红墙金瓦之间,高高的角楼如同异军突起,居高临下,平白给人一种不适感。
他倒没看到楼栏之间有人在,不过陆嘉虽然沉默,敏感力却异于常人,想来不会看错。
温无 凝神看了片刻,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领口的狐裘绒毛。
他对陆嘉说道,“不必理会他,丞相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宫中那位又能拿他怎样?
要权没权,要人心没人心,不过就是一个牵线傀儡罢了。
第3章 通知
丞相府闭门谢客,连着休息了数日,温无 才渐渐觉得身子轻快了不少。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深谙这一点,该休息的时候就绝不勉强自己。
反而是满朝文武都在暗暗揣测,难道丞相的病情是更严重了?怎么就闭门谢客了?
坊间更是各种流言,有说他怕是熬不过这几天了,也有说他是被皇帝气得寒了心了,有心致仕了。
总之,众说纷纭。
温伯日日都要外出去庄子上看看,陆嘉偶尔也跟着买办出去,两人会把坊间茶楼流传的小道消息说与温无 听。
温无 倒不觉得奇怪,原身是个997劳模,全年无休,简直超能电池,无限续航。
他这么突然一休息好几天,众人不暗戳戳地议论才奇怪呢。
温伯给他整理衣冠,一边道:“丞相,今日是旬末了,您要进宫去不?”
温无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梁每十日为一旬,旬末官员休沐两日,而原身则每到休沐,就要进宫给皇帝萧归授课。
他想了想,道:“去吧。”
温伯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人对丞相这般,丞相何苦还要为他操心?先帝让丞相辅政,可也没说让您休沐还要去授课。您这么做,他也未必会领情啊。”
温无 轻轻一笑,他可不是原身那样的好心好意,不过是因为这疯批脑子不太好使,身边还容易藏奸引滑,与其让别人有机会控制这个傀儡,不如把线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温伯见他没应,也就不多说什么,只让陆嘉准备软轿。
温无 有先帝亲赐的玉骨牌,出入内禁不需要皇帝手谕,且先帝体谅他身体不好,允许他坐轿从宣武门甬道入内。
他边跟轿子旁的陆嘉闲话,边将丞相府到内禁的路线摸了个大概,心里有点底。
温无 寻常与萧归授课的地点设在御书房侧的偏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