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情绪不好,以至于其他人也不敢嬉闹,闷闷吃了顿饭,也就各自散了。
正月初一一早,外命妇们要入宫请安。
老祖宗由柳氏与涂氏陪着,天未亮就准备妥当,进了宫去。
午前回来,楚维琳瞧着,老祖宗的心情似是好了不少。
涂氏背着人与楚维琳道:“还是照往年一样,初七赐戏下来,唱到十二那日。”
楚维琳了然。
在其他人眼中,常府的荣宠还在,老祖宗也松了口气,这才展了笑容。
年节里,少不得走动一番,楚维琳回了娘家,又去了崇王府里请安。
楚维琬悄悄告诉她道:“大约是又有了,只是没坐实,没有报出去。”
楚维琳看着楚维琬平坦的肚子惊喜不已。
初九那日,依照惯例,老祖宗请了各府姑娘们入府听戏,直到过了正月十二,戏班子撤出了常府,府里才渐渐静下来。
楚维琳入了松龄院,正巧遇见柳氏从正屋里出来,她便行了礼。
柳氏笑盈盈点了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
楚维琳挑了帘子进屋,老祖宗靠在罗汉床上,眉宇里全是疲惫。
歇了会儿,老祖宗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遇见柳氏了?”
楚维琳颔首。
“她来跟我商量郁曚的婚事。”老祖宗道。
楚维琳一怔:“六叔母有满意的人家了?”
老祖宗哼了一声:“说是前几天走亲,遇见了忠勇伯府上的二太太,人家瞧上了郁曚。”
楚维琳诧异。
忠勇伯府上的情况,楚维琳说不上一清二楚,但多少还是有些知道的。
忠勇伯董家,嫁出去的姑娘董凌音与宣平侯府的荣和县主亲厚,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杜四娘前两年嫁给了伯府中的三公子,楚维琳听她那口气,生活也并不舒心,而如今忠勇伯府的公子里头,也只有行七的董凌启没有娶亲了。
“大姑姐婆家的四姑娘就是嫁给了忠勇伯府的三公子,我从前听她说过,伯府里倾轧得厉害。”楚维琳实话实说。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世袭的爵位,到底落到谁头上,如今还没有个说法,怎么可能会不争不斗的?董家小七到底怎么样,我是不清楚,他的母亲马氏,我是见过的,可不是一个‘厉害’就能说明白的。郁曚是个什么性子?说得好听是内向心气高,说得不好听些,眼高于顶了,左右她都看不顺眼,到了马氏手里,她还能有一天好日子?怕是哭都哭不出来了!这亲事啊,要是成了,也就是互利互惠,柳家那儿想多个倚靠。”
楚维琳见老祖宗很清楚忠勇伯府里的情况,便问:“那这事儿,您和六叔母说了没有?这亲事……”
老祖宗摆摆手:“随她去。她自己的女儿都不怜惜,我还能如何?我若拦着,还当我阻了她柳家的路,不如欢欢喜喜就这样了,伯府里愿意与我们结亲,我也乐得多一个伯府亲家。郁曚的亲事,由着柳氏自己去操心,与你婆母叔母说一声,哪个也别趟这个浑水。”
话说到了这份上,楚维琳也只能点头应了。
从松龄院出来,少不得要去清兰园和宜雨轩里送个信。
涂氏听了,不由心烦,道:“一个屋檐下住着,迟早叫他们折腾疯了!”
楚维琳抿唇不语。
涂氏是恨不得分家的,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头也不回地去了明州,在那里自在过日子,与分家无异,可如今常恒淼回了京城,老祖宗还在,她也就只能在这大宅子里摸爬滚打,自己手里捏着的权势越多,日子过得才越轻松。
可要是能分家,涂氏定是二话不说立刻找宅子的那一个。
而楚伦歆听完了,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人对这门亲事提什么意见,除了常郁曚,她听了些风声,当即就砸了砚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