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魂里有一根不屈的骨,执拗的、倔强的,也一从而终。
所以到最后还是搞砸了。
他被对方刻薄的话语激怒,一圈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尘土簌簌落在那人白色的发间,还未来得及伸手,便被那人面无表情的拂去。
……总是这样。
这样面面俱到、这样无坚不摧、这样的……让他找不见半点破绽,便不敢再前一步。
理由是他自己也觉得丢人的害怕,他害怕被拒绝,害怕受伤,害怕在这之后被对方厌弃,害怕此生在无法见到那人。
零零总总的情绪交织,他再无法自控,竭嘶底里的发泄了一番,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好啊。
那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落在脸侧,像是窗外第一场冬雪,干净而毫无温度。
他被其中传来的寒意冷的发抖,连同心间的那股火焰都“噗嗤”一声的灭了,余下一摊冰凉的灰烬。
……
入夜时分,他难得做了个梦。
梦里仿佛有一场下不完的雪,纷飞的雪花迷乱入眼,化作滚烫的泪肆虐在脸上,复又被寒风冻成了细碎的冰碴,如此反复,直至皮肤开裂。
堆砌的碎雪掩埋了他的双腿,只剩腰部往上且在外面,保守风霜摧残,却又仿佛丧失所有知觉,化作一块亘古不变的石雕,任凭日升日落,只守着眼前这方寸天地——
可分明什么也没有。
他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白茫,不带一点瑕色,那般纯粹,纯粹的令人绝望。
他就在这份绝望里跪着,直至冬天过去,雪水融化,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