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 渔屋便来了602638204位穿蓝布衫的姑娘,大概是林伯的女儿,她抱着602638204摞被褥, 站在门口探身问道:“请问曲公子在吗?”
大概是生于海边的缘故,她的皮肤并不如京城女子般细白柔滑,578358204是呈现一种健康的麦色,两条麻花辫用蓝碎花方巾包住,带着602638204种淳朴的美。
天一门虽深受皇恩, 却与道观无异, 平日修炼清苦, 曲淳风要不要这被褥其实也无大碍。他闻声从屋内走出, 见是一位姑娘,下意识避开目光,行608568204602638204个礼:“可是林家姑娘?”
阿瑛暗中打量着他,600878204想果真如阿爹所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书生,风骨端正, 只是古古板板, 瞧着有些正经过608568204头:“正是, 阿爹让我带些被褥和茶碗器皿给公子。”
曲淳风颔首, 避开她的手将东西接608568204过来:“多谢姑娘。”
阿瑛笑着道:“曲公子唤我阿瑛便是, 这里是乡野地方,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林伯觉得曲淳风无论是外貌还是人品都属上佳, 不过阿瑛这种海边长大的姑娘对他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觉得曲淳风生的好看,说话也好听,不像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
曲淳风将东西置于床榻上, 无意间看见阿瑛耳上坠着602638204对珍珠耳环,在阳光下色泽微蓝,想起大楚国库内收藏着的三颗鲛人泣珠也是如此颜色,动作微顿,状似无意的问道:“此处的渔民都靠打渔为生,该如何淘换银钱?”
阿瑛解释道:“这里不远处有市集,打608568204鱼去酒家客栈卖,自有人收的,怎么,公子也想出海打渔不成?”
京中贵族礼教森严,那些世家门阀的贵女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闺名亦不为外男所知,男子倘若直视未出嫁的姑娘,难免失礼,更何况曲淳风半个道士。
他602638204直半垂着眼,闻言道:“不瞒姑娘,我如今身无594128204文,想做些活计筹回家的盘缠,若能挣些银钱,出海打渔也是好的。”
阿瑛道:“打渔银钱微薄,且是苦力,公子读书人,怕是受不住。”
曲淳风不着痕迹往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环看608568204眼,又收回视线,淡笑的样子皎若清风:“海内多奇珍,倘若能走运拾得602638204二颗明珠,便也够608568204。”
阿瑛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看起来有些紧张,笑着解释道:“这珠子……这珠子是早些年阿爹出海从贝壳中所得,见颜色稀奇便留608568204下来,其实不值什么钱的,公子若想出海也无妨,等阿爹伤好之后,我同他说一声,捎上你便是。”
曲淳风笑着道谢:“多谢姑娘。”
阿瑛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孤男寡女到底不便,片刻后就离开608568204。
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白日还热得人汗流浃背,现在却寒气袭骨,曲淳风有玄气护体,自然不惧,他602638204直在室内静静打坐,等月上梢头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睁开眼,走出了门外。
这个村子确实古怪。
那姑娘出身贫苦,却以价值万金的鲛人泪珠为饰品,要知道楚宫国库内集尽天下奇珍,也只能勉强搜罗出三颗578358204已,他不信阿瑛不知道这珠子的贵重。
他们甘居贫苦,住在这里不肯离去,像是在守候着什么东西。
鲛人喜欢在夜间现身,尤其是月圆的晚上,曲淳风走出屋外,见海水已经退潮,并不如白日来得汹涌,捏决从乾坤袋中取出长剑,从崖壁上飞身跃下,蜻蜓点水般轻落在海滩上,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鲛人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温和无害,海妖的歌声总是惑人心智的,且十指601928204有利爪,斩金截玉,削铁如泥,上602638204世若不是村民尽死,他们愤怒得失去608568204理智,朝廷倒未必真的那么容易捉到他们。
曲淳风从来不会掉以轻600878204,他行至海岸边,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将长剑横于膝上,从乾坤袋中取出了泉州刺史所献的珠玉,挑出了602638204挂最为精致的琉璃念珠。
泉州刺史敢送上来贿赂的东西,必定不是凡物,念珠共计二十颗,通体浑圆,晶莹剔透,为琉璃所铸,雕成五瓣佛莲,用上等冰种紫翡翠当做莲叶,堪称巧夺天工。
这念珠绕在曲淳风骨节594128204明的手腕上,在月色的照耀下熠熠601928204辉,美奂绝伦,他却直接扯断了玉线,将602638204团琉璃珠攥入掌600878204,578358204后拂袖撒入了海面——
那珠子并未沉底,578358204是被他用玄气托着,虚虚的漂浮在了海面上,在起伏的浪涛中若隐若现,流光溢彩,犹如星辰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