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疼,是心疼。
她真的太累了,没有人怜悯,也没有人选择她。
从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在世间踽踽独行,期待救赎又害怕被光灼伤。
宋演是,宋昭衍也是,她从来没有勇气去真正想过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感情。
齐悦看着枕头看着天花板,在这里住了三年多,就这件房间,她和宋演,什么都做过。
她期待过宋演,在无数个孤苦无依的夜里期待着他能突然间回家,然后抱着她,度过寒冬。
可是宋演从来没有给她的期待拉满进度条。
齐悦悲悯齐欢,悲悯她被程祯抛弃,也悲悯禹溪,悲悯她被傅京这个骗子骗走了心,她也喂宋昭衍悲悯,悲悯他年纪轻轻妻离身死,她还悲悯宋演,悲悯他从来搞不清楚自己爱的到底是谁。
她悲悯这么多人,可是没人为她想一想。
她想要救赎,然而别人却总是想方设法把她推进深渊。
她渴望被爱,然而宋昭衍只把她当成学生,遗言中也不忘表达一下从来不爱她的意思。
她希望有人陪,宋演却总是在抛弃她的路上,三年里独守空房,白月光归国之后他毫不犹豫地踹开了她。
人人都有心,喜怒哀乐,还有所有的所有,一颗心装下太多东西。
她的心脏现在已经破破烂烂成了筛子,想要去填补都不知道从何开始。
原本心向阳光,为所有人打开心房,只是现在,她不得不闭塞起来,只怕之后是再难打开了。
五点多的时候,宋演又回到了房间,齐悦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盖着薄薄的空调,呼吸一起一伏。
宋演尽量避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下,床塌下去一点,齐悦知道他来了,醒了之后她就没再睡着过。
宋演看了一阵齐悦的侧脸,为她掖好被角,靠近齐悦的枕头躺下,闻着她头发散发的洗发膏的香味,很甜,很香。
“宋演。”齐悦冷不丁地开口喊他。
宋演吓了一跳,齐悦声线清明并不像是在做梦,他坐起来扒拉了一下齐悦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