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绞尽脑汁。想出了几句前世通用地万金油。随即道:“此画非常不错。学生观之。此画形神兼备。气韵生动。颇为不俗。更且意境深远。引人长思。乃是一副不可多得之好画也。”幸好是中文系出身。掉文袋子不算很难。方铮说到最后。自己也摇头晃脑起来。
这画挂在他家前厅里。刚见面又急切想知道方铮对这画地评价。傻子都猜得到。这画肯定是出自陈夫子他本人之手。反正大唱赞歌是绝对错不了地。
谁知陈夫子本来笑吟吟地。越听脸上地表情就越失望。方铮话音刚落。陈夫子便摇头叹息不已。
方铮一楞。心道我没说错话吧?回想了一遍。句句都是好话呀。莫非夸得不够狠。陈夫子不满意?这家伙虚荣心也太强了吧?我要真把你往死里夸。你好意思受下?
陈夫子叹息着开口道:“知音难求啊!三年前,我闻突厥屡屡犯境,城池时遭掳掠,而我华朝却懦弱惧敌,军队一退再退,毫无斗志。朝堂之上,党争愈烈,官场之中,贪墨成风,市井之下,百姓流离。我华朝泱泱大国,眼看即将沦入外族之手,届时百姓更将苦不堪言。可恨本人一介贫苦书生,进则曲高无人作和,退又不忍独善其身,郁愤之下,遂作此画,聊以堪慰,可惜众人都不明白,只是交口称赞画技,绝口不提其中深意,我朝文士,麻木至斯,可怜可叹!”
方铮听了个糊里糊涂,大概知道陈夫子作这画是忧国忧民,还带点怀才不遇的意思。
方铮暗自摇头,文人,都是这酸脾气,作个画又能如何?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吗?能将突厥铁骑拒之国门之外吗?与其在家中长吁短叹,不如去边塞参军抗敌呢,看来这陈夫子是属于书呆子类型的,而且还是愤青型书呆子。这种书呆子发病的症状就是没事坐在家里忧国忧民,时刻沉浸在自己的危机意识中。
陈夫子盯着方铮道:“方才我见你目注此画,欲言又止,不知方公子你有何高论?”
这家伙是存心找茬儿吧?方铮恨恨的想,我有高论的话,干嘛还来拜你为师?古代的老师跟学生说话都这么谦虚吗?
方老爷在一旁着急了,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高论?这小子连谬论都憋不出。万一这小子不懂装懂,胡说八道,今儿拜师这事肯定得泡汤。
方老爷赶紧打岔道:“陈夫子,老夫今日带犬子特意来府上拜师,这学问上的事,不如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教给他?”
方铮感激的看了老爹一眼,到底是自家人,真仗义!
陈夫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接下来就开始走拜师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