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与小绿在帅帐里,相隔不足五十里的突厥默啜可汗的金色王帐内,默啜阴沉着脸,正在点将准备决战。
“本汗帐下尚余八万战无不胜的英勇将士,别看华朝北伐军人数比我们多,可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么多年来,我们突厥人无数次掳掠华朝境内的城池村庄,如入无人之境,与华朝的那些所谓边军交战多次,哪一次不是被我们打得灰头土脸?所以,他们人多并不可怕。雄鹰永远是雄鹰,永远不会被一群土狗欺负,我们突厥民族,由来便高华朝人一等!”
王帐内的突厥将领们被默啜的一番话煽动得群情激奋,原本对决战存着几分担忧的人,听到这番话后,也终于抛下了心事。
是啊,每次与华朝人打仗,他们哪一次不是被我们突厥战士一击即溃?人多怕什么?伟大的可汗说的对,雄鹰用得着怕土狗么?
默啜缓缓环视众将,对众人的反应颇感满意,他继续道:“自古历来便是北强而南弱,可是,为什么上天独厚南人?他们拥有肥沃的土地,拥有繁华的城池,他们吃着芳香的稻米,喝着醇和的美酒,穿着顺滑如水的丝绸,搂着皮肤白哲稚嫩的绝色美女,他们,那些孱弱无力。只懂吃喝享乐的南人,他们凭什么得到这些?这些,本该是我们突厥人的!”
“是我们的!是我们的!”众将挥拳激动的齐声叫道。
默啜用力的一挥手,瞪着恶狠狠的眼珠,嘶声道:“天下物产繁博。一切秀美精致之物,本应以战而得之!本汗决定,要与华朝人,还有那该死的突厥叛贼默棘连决一死战,此战若胜,天下便再没有阻挡我们突厥人脚步的东西!我们突厥人便不单拥有辽阔的草原,我们还要挥师南下,将南人拥有的东西,包括城池,美女,金银珠宝全都抢过来!这些,都是我们的!本应是我们的!”
说到最后,默啜像一匹凶狠的饿狼。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两只眼睛已瞪得血红。
“抢过来!抢过来!”
整个王帐沸腾了,众突厥将领与默啜一样,纷纷露出贪婪之色,形若疯狂般大叫,他们充满了自信,对华朝十余万北伐军再也不存一丝担心。以突厥人的战力,他们本也不该担心。
如默啜所料,一番煽动下,果然士气如虹,默啜看着帐下疯狂的将领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传本汗令,三日之后,与华朝人和默棘连决战!本汗打算将麾下八万战士分为三路,其中侧翼分别为两万,中军四万,大军三日之后一齐向华朝大营发起攻击!华朝大营设于榆河边,正是天助我突厥!他们不死在我们战士的刀下,也必将淹死在榆河之中。”
“伟大的可汗,我们愿遵从您的命令!”
“此战之后,天下再没有人能阻挡我突厥的铁蹄,我们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
“突厥万胜!”
更新晚了,字数少了,我觉得这很正常”
啊一别打,别打!
好吧,我错了”我又一次做了可耻的业党。
事实上,今晚我到旧点多才开始码字,白天从头把自己写的这本书回顾了一遍,看看自己以前埋了什么坑没填上,,
我真忍不住想夸夸自己,一年啊,写了 幼多万字,我真厉害,我这脑袋到底怎么长的,太不可思议了”可汗布武点兵,定下了三日后与华朝北伐军决战。
决战的日期是保密的。只限于默啜帐下的万夫长以上高级将领知道,从古至今,军事行动的具体实施时间,目的等等,是万万泄露不得的,这关系着一场战争的胜败。没有哪个将领会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大声的告诉他们,我们将在某某时间对某某地方发动突袭或决战,请大家交口相传云云……这种将领绝对是个二百五,就算他不是,在战场上,他也只是个送死的炮灰角色。
当默啜与一众高级将领在王帐内挥舞着拳头,充满战意的肆意嚎叫之时,谁也没注意到,王帐之后的帷幕不易察觉的轻轻抖动了一下,一双美绝而清冷的眸子一闪而逝。
这双眸子属于一个女人,能在默啜的王帐内出现的女人,除了严杨氏,再无旁人。
谁也不会在意她,区区一个女人,而且是可汗最为倾慕的女人。就算她听到了什么,又有什么打紧?此战若胜,默啜可汗将成为这片陆地上唯一的主人,可汗的荣耀,也是他女人的荣耀。谁会怀疑一个困在突厥大营的女人会对他们的军事行动产生不利的举动?
战争胜负的天平,偶尔在细节遗漏间,悄悄倾斜于无形。
入夜,将领们皆已散去,默啜因为临战前的兴奋,喝了个酩酊大醉。
他不能不醉,战争是大人物玩的游戏,更确切的说,它是一场大人物之间的豪赌,胜或败,只有这两种结果。很明显,默啜觉得自己占了优势。
他有天下最强大最剽悍的骑兵,他有为数众多的突厥子民的拥护,更重要的是,他看穿了华朝人的致命弱点。
弱点就在华朝大营的布置上。
背水而扎营,是为兵家大忌,北伐军十余万人背靠榆河扎下大营,这十余万人的一只脚等于迈进了鬼门关,他们的主帅方铮毕竟只是个弱冠小儿,靠溜须拍马获得南人皇帝的重用,丝毫不懂军事,这样的主帅,配做他草原骄子默啜的敌人吗?醉意酣然中。默啜的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有信心一战便能击溃方铮。
勍敌之人隘而不列,天赞我也。阻而鼓之,不亦可乎?
至于他的老对头默棘连,他已经从雄鹰变成了一只四处偷食的老鼠,更不足虑。打败了华朝的北伐军,随时都可以空出手来收拾这个老家伙。
酒醉的疲倦渐渐涌上心头,默啜带着满足的笑容沉入了梦乡。
夜幕笼罩的草原,显得格沉,连月光都变得黯淡。
默啜王帐的东侧,数千名突厥战士列队巡弋,严密而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
这里是突厥人集中囤积战马所食草料和饮水的地方,数万匹马在不作战时,便交由专门的牧马人喂养。养马并非任由马儿在草原上啃噬青草那么简单,成年的战马照顾尤需细心,必须由牧马人动手割下青草,然后在阳光下铺晒,再用铡刀将晒干的草切成碎末状,以方便马儿咀嚼消化,而且马儿的饮水也要格外注意,虽然此时默啜将大营设在榆河边。可时至夏季,榆河水浑浊,牧马人只能将水装在特制的蓄水池里,经由沉淀杂质之后,才能给马儿饮用。
由于战马是突厥人作战最主要的依赖工具,所以圈养战马和囤积草料饮水之处向来戒备森严,不容丝毫有失。
夜色下,一袭白衣白裙,头戴玉冠的女子款款走向马厩。
“什么人?站住!”
听到动静,巡弋的士兵如临大敌,纷纷抽出随身的弯刀,指着人影大喝。
“我……”女子有些慌乱,楞了一会儿,这才努力保持着淡漠的模样,冷冷道:“你们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众士兵闻言怔了一下,借着微弱的火把亮光看去,然后众人神情一凛,纷纷左手抚胸行礼道:“见过严妃。”
严杨氏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手心沁出一层湿湿的汗水。
“不用客气,可汗已睡下,我四处走走,代可汗巡查一下大营……”
“严妃,可汗有令,不准您离开王帐范围百步之外,此处已离王帐太远,还请严妃回帐,否则可汗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一名百夫长模样的突厥人上前施礼道。
严杨氏面容浮上几分怒色:“你们口口声声叫我严妃,可实际却拿我当作囚犯。你们好大胆!”
百夫长面色一紧,急忙躬身道:“您是可汗最宠爱的女人,我们怎敢冒犯,实在是可汗下过令,我们不敢不遵从可汗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