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言面容浮上一层绝望的死灰色。浑身不住的颤抖,嗫嚅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声音嘶哑道:“犯官上任苏州知府四只多来,连同江南其他五府知府,一共倾吞贪墨江南应缴国库税银两千多万两,,犯官之罪,罪无可恕,只求钦差大人看在犯官主动坦白的份上,放犯官全家老小一条活路,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也请钦差大人救救我那年纪还不满二十的小儿子,犯官这里给您磕头了!”
方铮神色一凝,沉声道:“怎么回事?你小儿子怎么了?把整件事详细说出来。不许有一字虚假错漏!”。”涩的笑了嘴便待言语,谁知方铮却忽然酱!帖引你等会儿再说,我去安排一下
说完方铮站起身。将押签房的所有门窗都关紧,并大声呼喝站在门外的禁军侍卫小命他们严密戒备,将整个押签房的屋顶,附近的制高点,以及所有容易攻击的地方全部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确定万无一失后,方铮这才拍了拍手,满意的坐了回去,望着李伯言微笑道:“好了,你可以说了。”
李伯言目瞪口呆,愕然道:“方大人,这”这是何意?”
方铮嘿嘿一笑小道:“本官是谨慎之人,法不传六耳,呵呵”
心下不由暗忖小电影里举凡身怀巨大秘密的人,每次一张嘴准备将秘密说出来时。不是中了暗箭,就是中了毒针,反正都是话没出口就嗝屁了,无数反面教材摆在前面,本少爷可得小心着点儿,你灭了李伯言的口无所谓小万一你丫准头不好,暗箭却射中了老子,老子冤不冤呐?
李伯言不解的看了方铮一眼,随即苦笑摇头,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觉得自己算是彻底解脱了,只消将此事的始末说出来,便等着被押入大牢,秋后问斩。身外之事,已没什么值得他关注了。
“五年前小犯官由吏部发文调派,任苏州知府,上任之时,倒也踌躇满志小欲一展胸中抱负”李伯言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毫无情绪波动,如同在诉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只是表情不时闪过几分悔恨和绝望之色。
两盏茶的时间过去。李伯言便将事情诉说得差不多,贪墨税银的过程,倒也与韩竹所说的差不多,方铮默默思索了一阵,觉得他说的应该是真话,到了他这一步。实在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了。
“你是说,从你被人胁迫后。每个月都有人要你划拨一笔银子到一个不出名的商号内?你就是以这种方式将税银送给胁迫你的幕后之人
李伯言苦涩的点点小头。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每个月要你划拨多少银子?那个商号可有名称?还有,结帐是刷卡还是付现?”方铮步步紧逼道。
“啊?”李伯言愕然抬头。
“咳,剐昔了。你送去的是现银,还是银票?”
“每月要我划拨的银子不少,有时候六万两,有时候八万两不等,那个商号名字很普通,名叫“隆德商号”由于每次送去的银子数目巨大,若给现银的话,太过引人注目,我便将银子全都换成了大额的银票送去
“隆德商号?”方铮摸着下巴想了半晌,终于肯定道:“嗯,果然很普通的名字
瞧着李伯言灰败的脸色,方铮皱了皱眉,忽然道:“哎,有件事我有点好奇,你每次将税银送给那人倾吞后,便回衙门篡改帐簿,户籍,人口等等资料,将帐目做得平平整整,可是,我华朝每一府的土地,人口还有户籍基本都是固定,流动性并不大,你这帐簿到底是怎么改的?我估算了一下。如此大的亏空,除非你治下的子民都死了一大半,才堪堪与帐薄上的税银持平,哎,老李啊,你到底怎么做的帐啊?我很好奇,来,教教我,教会了我请你喝花雕”
方铮前倨后恭小这会儿又亲热的勾着李伯言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拉坐到椅子上,满脸讨好的朝他笑。
活到老学到老,如何做假帐可是一门大学问,自己学会了窍门,没准将来贪银子的时候用得着……
李伯言苦涩的笑笑:“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犯官篡改的帐簿上,对农户以及土地收成,人口等等,其实并未作多大的改动,朝廷这些年大战不休小国家人口锐减,正是对人口问题特别在意的时候,犯官怎会犯如此明显的错误?实际上,犯官所改动的重点,乃是”商税。
“商税?”
李伯言点点头:“对。商税,江南之地繁华,尤以苏杭为最,苏州境内富商云集小财主成群,每日货物银钱流动巨大,我华朝商税大致分两种。凡行商行销货物,每千钱课税二十,叫“过税,凡城市商人销售货物,每千钱课税三十,叫“住税。”犯官胆大妄为,私自将商税翻了一倍,由于商人的位低卑,碍于知府官威,往往忍气吞声,再说以江南的繁华程度。纵是交了如此苛重的税银,他们亦有些赚头,所以这几年下来,倒是无惊无险的过来了
李伯言说完,老脸年满羞愧之色,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方铮。
五十开外的年纪晚节不保,如今在一今年轻人面前亲口道出以往种种不法之事,试问谁能不羞?
不过李伯言明显是多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碰到了一个毫无是非观念的钦差大人。
方铮听过他的犯罪细节后,两眼发亮,拍着桌子大声赞叹道:“高啊!老李啊,您是高人呀!太厉害了,一个月随随便便就能捞几万两银子,靠!难怪别人都说当京官没前途,此言果然不虚,回头我得让皇上给我外派个什么官儿。甭管它二品五品,能捞银子就行”
“啊?”李伯言猛然抬头,满脸错愕的望向方铮。
这”这钦差大人莫非在说反话讥讽于我?可是”他两眼都冒绿光了。那模样不像是讥讽呀”这些道怎么了?
李伯言错愕的表情还没褪去,谁知方铮忽然神色一凝,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伯言,阴森道:“慢着!老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休息,休息一下吧名号部分“何……何事?”
“我方家商号好象在这苏州城内有分号”
“如,,如何?”
“这么说小你丫肯定也讹诈了我方家商号的重税,”
“啊?”李伯言大惊失色。
“啊个屁!”方铮忽然翻脸,一脚踏上椅子,朝他伸出右手,大怒道:“敢讹诈我家的银子。胆子不小哇!,,赔钱!快!赔老子一百万两,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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