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散骑常侍方铮,在迎接突厥使者的时候,竟然在城门外当着官员和百姓的面,杀了突厥使者的马,并且命令军士将两百匹马的血放干,洒在了官道上。这条爆炸性新闻像瘟疫一般迅速传播到了京城的每个角落,引起了轩然大波。更令人惊奇的是,以凶残嗜战著名的突厥人,在经过短暂的对峙后,竟然没有动武。
这件事促成了两个结果,一,方铮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市井百姓无不将其当作民族英雄,一时间方大少爷名声大震,万家生佛,百姓称颂。二,朝廷数十位言官连夜上奏,一致弹劾方铮不顾朝廷国家大局,为泄私愤,得罪“友邦”,请求皇上治罪。
朝堂与民间因为方铮这个人而一片纷乱,而方铮却跟没事人似的,安排好了达塔塔一行人的住处之后,第二天中午继续站在了城门外,等着突厥另一位可汗骨咄禄派出的使者。
这回方铮学了个乖,首先命人打探突厥使者的行程,待人回报离京城不远后,这才领着魏承德,冯仇刀以及三千军士来到城外迎接。
魏承德站在城外一直显得心事重重,叹了口气道:“方大人……如今朝廷言论对你很不利,你可得小心呀。”
方铮笑眯眯的道:“魏大人是说我杀马放血一事?呵呵,我觉得这是我生平的得意之作呀,扬我华朝之国威,长我民众之精神,朝廷应该嘉奖我才是。”
魏承德道:“方大人莫将此事看得太过简单,老夫知道你与潘尚书素有怨隙,他们正等着拿你的把柄呢,昨日杀马一事尚可转圜,可你为何还要当着突厥使者的面放血呢?这不是……唉!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方铮冷笑道:“魏大人,突厥人屡屡寇边犯境,在我华朝境内杀人掳掠,为所欲为,我只是当着他们的面羞辱他们一次而已,怎么?朝堂之大,文武官员百余人,竟无一人敢得罪这样的‘友邦’么?难道我们必须趴在地上俯首听命才算是忠臣良民?如此,这样的忠臣,不做也罢!”
魏承德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性,闻言长笑道:“方大人说的是,何必理会朝堂上那些魑魅魍魉!方大人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不屈之风骨,老夫不才,愿与你同往!”说着一把抓住方铮的手,使劲的握了握。
冯仇刀也加了一只手进来,酷酷的道:“还有我。”
方铮望着重叠在一起的三只大手,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紧抽回手来,搓了搓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臂,不满道:“哎,你们古代人什么毛病呀?说话就好好说,老没事拉别人手干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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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铮他们没等多久,突厥的另一拨使者就来了。
他们只有一百人左右,也都骑着马,不过速度并不快,待得他们行到洒满马血的那段官道时,为首的一名老者看见了路旁立的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写着“胡人下马”四个大字。
老者楞了楞,停住了马,接着仔细盯着脚下犹自飘散着血腥气的暗红色官道,若有所思。然后无声的笑了笑,神态自若的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一百突厥人见老者下了马,二话不说,也纷纷下了马,跟在老者身后老老实实牵着马朝方铮等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