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想,他大概已经没有了心脏这种东西。
不知不觉之间,就已经没有了。
烈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他转身。
熊熊火光映在他身后,让他整个人都陷入逆光的黑暗之中。
他脚下漆黑的影子长长地拉在地上。
他从不接受投降者。
他的敌人,只有死亡。
他的铁骑踏上的地方,从不留任何活口。
凡他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凡他所攻下的城市,白骨累累。
征战,杀戮,永无休止。
那或许已是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
…………
唯一的……意义?
不。
不是这样。
他是……是萨尔狄斯……是即将登基为王的王太子。
他还有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人不会允许他杀戮,从来都不会。
…………
不……
不对,他已经是波多雅斯王了。
在亲手杀了那个人之后,他就直接自立为王。
从此之后……
…………
他究竟是……
……………………
喧闹的战场之上,马蹄声和刀剑撞击声不断地在耳边响起。
攥在右手中的,是无比熟悉的冰冷而又坚硬的枪身的触感。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他刺出的利枪贯穿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胸口。
那个他血缘上的父亲的男人。
鲜血从戴维尔王的胸口顺着漆黑的枪身流到他攥紧的手上。
那血液,烫得灼人。
他看着死在他手中的男人,胸口深处像是有一个漆黑而不见底的洞口,吞噬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