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将在下一秒,狠狠地贯穿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将军的喉咙——
来不及多想。
或者该说他的脑子在这一瞬间一片空白。
那已纯粹是他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他的脚狠狠地踢在马腹之上。
骏马吃痛发出高亢的嘶鸣声。
他纵马冲了过去。
雨水从他发梢滑落,原本无比沉重的长枪再一次在空中挥起。
利枪刺出。
雪亮的枪尖撞开从天坠落的雨滴,撕裂雨幕。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刺出的枪尖撞开刺向安提斯特的长枪,然后继续向前,狠狠地贯穿了敌人的胸口!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天地间一片寂静。
戴维尔王失神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枪尖。
暴雨倾盆而泻,将淋淋鲜血从枪尖冲落到大地上……
…………
……………………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
安提斯特挥动长剑,再一次将冲来的敌人劈倒在地。
暴雨中,他浑身都已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上,挡住他的眼。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撩开黏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至极的脸。
肩膀上的剧痛在不断地袭来,寒意随着雨水渗入他裂开的伤口里。
不久前为戴维尔王挡的那一剑在他左肩上劈开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那之后,没有丝毫让他休息的时间,一场接一场的战斗让他的伤口总是在不断地撕裂开来。
这一场战斗中,他的伤口早已再度裂开,他肩上的衣服以及盔甲都被渗出的鲜血染得血红。
因为失血过多,此刻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现在是全凭着一股意志强撑下去,或许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意识从马背上坠落。
这是一场万分艰难的战斗。
无论他再怎么奋力的厮杀,他们的大军依然敌不过海上民,被压得节节败退。
眼看着海上民就要杀入城中。
眼看不久前那两座城市被屠杀的惨剧就要再一次在迪迈兹城上演。
他心急如焚。
然而就在这时,安提斯特却突然看见戴维尔王停止了战斗,就这么骑马伫立在雨中。
哪怕有敌人向其冲去,戴维尔王依然一动不动,如一尊彻底丧失了灵魂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