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乎没有光亮，乔加的声音显得尤其严厉。乔简果然不敢继续往前走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他既没有回房关门，也没有更进一步。但是乔加在说在这些话的时候，依然在动……

不过他动的很慢，一来是因为郭林整个人都僵硬的跟石头一样，他动起来自己也是一身汗，其次就是为了稳住自己的气息，不让乔简察觉到更多，逼不得已也只能慢慢来。但是就算如此，乔加依然让郭林几乎快要疯了。

或许是因为浑身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曾经体验过一次的酥麻感比用了药物时还要深刻，郭林伸出一只手紧抓着乔加的胳膊，力道大得让乔加皱了皱眉。只有他的角度可以看见被月光笼了一半表情的郭林。虽然满脸都是忍耐，眉宇间却还是攒着挥之不去的快感。

果然，这幅景象比他记忆中的还要美好。

乔加慢慢的律动着，甚至有些忘了乔简的存在，他掰开将郭林的手死死得压在他自己的身下，肆无忌惮的欣赏着对方无处可避却硬撑着的挣扎表情，在缓慢的节奏中寻找着会让对方崩溃的触点，悄无声息但强硬无比。

房间中的气息逐渐的在变质，乔加在郭林逐渐崩塌的对抗中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带着恩赐的表情冲郭林挑了挑眉，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乔简，回房。”

这次，他没有刻意扬高声调，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终于在漆黑的夜色下，乔简叹了口气走回房间，然后小心的带上门。

完全没有给郭林松一口气的时间，乔加在听见关门声的那瞬间猛力一顶，看见郭林整个人受惊的抬高半身，一边噙着得意的笑容一边在散落一地的杂物中，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把手机放在郭林眼前：“郭警官……从现在开始，才要计时呢……”

郭林只觉得一团光在自己前面晃来晃去，本来就涣散的神经被反复刺激，只留下分不清楚是出于紧张还是快感导致的颤抖，不谙于对抗情欲，郭林在这种时刻会显得极其狼狈，乔加恶劣的观赏着身下人被自己折腾的样子，感到的满足简直无以言表。

从很久以前，他就很擅长跟男人做这种事了。自被人带上这条路，选择了了无牵挂的生活，发泄欲望和解决生理需要，是他浪费时间来跟人肢体接触的唯一理由。

但是每次摸着郭林的身体，感受到跟对方的接触，他会从骨子里衍生出一股兴奋，那是一种根本抑制不了，类似于毒瘾一样的骚动，看着郭林带着情欲色彩的表情，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更进一步，叫嚣着男人与生俱来的掠夺本性，最好把郭林蹂躏成碎渣，拼都拼不起来的地步。

那是分不清楚想要征服还是要摧毁的复杂情绪。

明明郭林的存在就是在映衬着他的各种失败，矛盾，甚至是无足轻重，但是也是这个人，一遍遍的告诉他，他还拥有选择权。

“招惹我，你这一辈子都得走霉运……”乔加自嘲的冷笑着，进攻的力道却完全没有放松：“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跟他走到这一步。后悔……

——跟他产生感情。

就算再不愿意面对，所有的事依然是摊开在他们的眼前。会发展至今，除了那个曾经他嗤之以鼻的字眼，乔加实在想不出其他可以做为解释的东西了。

但是那个字，估计穷极一生他都不会说出口。

不知不觉之中，连乔加的意识都有些涣散了，那后悔两个字都不知道是说给郭林还是说给自己的。时间概念在情潮中越发的无足轻重，到最后，他只是遵从着身体的欲望驱使，为了抚平内心的渴求，甚至是不安，一遍遍的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像魔障了一样，哪怕是遇到郭林偶尔的反抗都不以为意，执意的被打断，继续，暂停，继续……

三个月也好，三年也罢。

时间本来就是他乔加最不在乎的东西，可能这一夜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体验快感，但是就这一次……

“其实我够了……”

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乔加的目光没有清晰的焦距，他摸着郭林的脸，像要将对方死死刻在自己脑海中一样：“……就算就这么一次，我都够了……”

他不在乎郭林听没听见或者听没听懂，乔加本来也是个只为自己活，只为自己说的人，他说完很轻的笑了一下，表情特别的得意和轻松。

也就是这个笑容，竟然把郭林看得愣住了。

他怔怔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有片刻的时间，意识和身体是彼此抽离的。

人活一辈子，可能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这种心口被人狠狠扯了一下的感觉，那是真正牵连着全身，分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的感受。

耿伟对孟哲或许有过。孟哲对邵琪或许也有过。

只是郭林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是碰不到这么一个人了，谁想到世事难料，遇到是遇到了，却是遇到个最糟糕的。

不过算了，都到了这时候，想再多也不能将时间倒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