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被叫回了魂:“啊,什么?”
纪纲倒退两步,忽然双膝一软,朝萧凡纳头便拜,大声道:“状元公校场神威,一弹将草民打得不能动弹,不愧是当初领军深入草原,为大明社稷立下赫赫奇功的不世名将,草民早知状元公文武全才,今曰更是亲身领教,草民不胜仰慕,愿以区区十石之蛮力,自荐侯爷门下,从此为侯爷牵马坠镫,效犬马之劳!”
纪纲此举,不仅是萧凡,周围所有人都楞住了。
这是非常直接的投靠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以新晋武榜眼之身,向萧凡表达投靠之意,不得不说纪纲果然是个聪明人,找的时机非常合适,此举不但在众人面前大大涨了萧凡的面子,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示了自己投靠的诚意,老实说,萧凡若非深知纪纲是个什么货色,没准还真会因纪纲这一举动而心花怒放。
不过现在,萧凡却有一种活吞了苍蝇的感觉……自己是公认的歼党,纪纲呢,史上有名的大歼臣,按说二人应该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为轰轰烈烈的祸害朝堂的伟大事业添砖加瓦,散发光热。
可是……萧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儿,歼党虽然是歼党,但我们也是一群有理想有素质有文化的新时代歼臣,我们是有格调的好不好?不是什么坏人都收的。而我萧凡更是坏人中的好人,歼臣中的卧底,投靠我你是不是找错门儿了?
纪纲一个头磕在地上,没等到萧凡的答复,半天不敢抬头,额头触着地,脑门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围观的众人尽皆沉默,静静看着萧凡的反应。
明代虽然早已没有了豢养食客的风气,但也只是形式上有所变化而已,事实上这年代很多身居高位的大官底下都有着那么一批为他效力的门生故吏,明朝党争激烈,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各自底下的门生故吏帮衬烘托,以此形成势力,达到打击政敌的目的。这种人皆以“门下”自居,在如今这种社会风气下,大官儿收一个门下实在很常见。
萧凡当然也不介意收一个,可惜的是,这人偏偏是纪纲……纪纲是什么人?这家伙得势之后连永乐皇帝的反都敢造,可谓是野心勃勃,暗藏祸心,他在萧凡面前表现得越是谦卑低贱,就越代表他有所图,善于隐忍的人是最可怕的,收他在身边跟养一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萧凡还没自大到以为散散王霸便能将他彻底收服的地步。
狼就是狼,养多久都没用,一旦它饿了,照样一口把主人咬死。
迎着众人的目光,萧凡蹲下身,笑眯眯的拍着纪纲的肩,道:“你我乃同年同科同甲之谊,拜在本官门下,我可当不起呀。”
纪纲脸上现出激动之色:“草民眼中看到的,是当今天子近臣,赫赫诚毅侯爷,锦衣卫指挥使,不仅仅只是今科武状元,求侯爷明鉴!”
萧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的名声真的很不好,怕是会连累你啊……”
“草民喜欢声名狼藉,就好这一口儿……”
萧凡一窒:“我的仇人多,经常被人暗杀……”
“草民喜欢刺激的生活,不胜向往之……”
“我这人的人品很值得怀疑……”
“草民的人品更低劣,连怀疑都省了。”
“我这人还很好色……”萧凡脸上微微冒汗。
谁知纪纲欣喜若狂,狠狠一拍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萧凡大惊失色,赶紧补充道:“……但我不好男风,自荐也不要,这是原则!”
纪纲喜滋滋的道:“不是啊侯爷,草民的老娘守寡多年,虽然年纪大了点儿,但颇有几分姿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