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笃智淡淡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叶欢毫不犹豫道:“明天我就离开京城,出国找乔木。”
沈笃智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今天没事,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
“行。”叶欢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是亲叔叔,他不想跟沈家人闹得太不愉快。
沈笃智好象是有备而来,一台挂着京城卫戍军区牌照的悍马停在住院部的楼下,二人走下楼时,悍马车上走下来一名上尉军官,朝沈笃智啪的立正敬礼。
沈笃智满脸威严,淡淡回礼后朝军官一挥手,军官转身便离开了。
二人上了悍马车,沈笃智亲自开车,车子启动后便往城外开去。
一路上叔侄二人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着的。
沈笃智本来就是寡言少语的人,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叶欢今天也没有耍贫嘴的心情,二人各怀着不一样的心思,车内只听到发动机低沉的怒吼声,在寂静宽敞的车厢中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沈笃智忽然道:“叶欢,从男人的角度来说,昨晚的事你干得很漂亮,有情有义有血性,是条汉子。”
叶欢一楞,然后淡淡一笑:“五叔你可是难得夸人呀,换另外一个角度恐怕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沈笃智眼中泛起一抹笑意,道:“不错,从沈家的角度来说,昨晚你烧的那把火,等于给这个百年家族的老脸狠狠扇了一耳光,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沈家有个桀骜不驯的孙子,在家里干了一番无法无天的事,沈家的老脸挂不住了。”
叶欢挑了挑眉:“所以沈家想收拾我?”
“谈不上收拾,你是沈家子弟,身上流着沈家的血,沈家是不会对自己的族人下刀子的,更何况你还是长房长孙。”
叶欢冷冷一笑,没说话。
沈笃智瞟了他一眼,目光又很快回到前方的路面上。
“叶欢,我知道你对我的话有异议,或许你在沈家待的日子太少,对这个家族不了解,所以看法难免偏激,可我的话并不假,沈家的人也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冷酷无情,……你三叔的作为只是个意外,他逼走乔木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沈韩两家能够顺利联姻,他错估了你和乔木之间的感情,以至于事情最终闹到不可收拾,而他也付出了代价,其代价不仅仅是身体上受到的伤害,还有更多……”
叶欢冷冷道:“这些关我什么事?”
“我想告诉你,不要心怀仇恨,至少不要对沈家其他人心怀仇恨,不能因为乔木的离开而把整个沈家都恨上,这是不客观的。”
二人说着话,悍马车已驶进了一片绿色的军营中,军营占地颇广,一眼望不到边儿,高大的围墙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铁丝电网,正门口连军队的番号牌子都没有,车到门口时,沈笃智降下车窗,向哨兵递上了证件,哨兵仔细检查过后,确认无误,于是将证件还给沈笃智,然后朝他啪的立正敬礼。
悍马车径直驶入,车外一队队穿着迷彩训练服的军官们正领着士兵出操,一道道嘹亮的口令声传遍四方,宽阔的操场上尘土飞扬,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车行到一排营房的东端停下,刚停稳,房子里便飞快跑出来两名军官,朝沈笃智敬礼。
“首长好!蓝剑特种大队,大队长何平(政委耿志军)向首长致敬,请首长指示!”
沈笃智眼中升起一股暖意,直到进了军营,他才变得精神矍铄起来,连眼睛里的光采都闪亮了不少。
朝二人回了军礼后,沈笃智仍旧坐在驾驶位上,扭头盯着叶欢。
“叶欢,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沈笃智低声道:“我说,军队才是锻炼男人的好地方,部队是个熔炉,只要进了这个熔炉,哪怕你是块废铁,也能把你炼成精钢……”
叶欢眼皮一跳,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还说过,如果你在京城再次闯祸,就绝对送你进军营没商量……你昨晚火烧老宅,挟持三叔,对亲人行凶,且不说谁是谁非,单凭你昨晚的所作所为,无疑已是闯了大祸……”
沈笃智嘴边的笑意越发盎然醒目:“叶欢,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想找乔木?可以!想找三叔报仇泄愤?也可以!前提是,你先把你自己熬炼出来再说……”
叶欢脸色大变,这会儿他终于听出沈笃智话里的意思了。
“姓沈的,你想把我怎样?”
“等你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堂堂正正走出军营,叶欢,世界之大,任你飞翔遨游。”
叶欢大急,声调都变得尖利起来:“我不……”
话没说完,沈笃智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接着大脚一踹,将叶欢从车里踹到车外。
叶欢重重扑倒在地,还没等他起身,悍马便发出一声怒吼,在尘土中决然驰远,眨眼的功夫便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儿了。
“姓沈的,阴我……”叶欢朝着小黑点儿跳脚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