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脑海里对这暴君的印象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全是现在这双好奇的猫眼。
忽闪忽闪的,还圆溜得像猫崽似的,明明好奇得不行还故意冷着脸。
一张精致的小脸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更唇红齿白。
沈行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替小皇帝说了一些场面话。
刚刚小皇帝没有理聂戎那句臣回来了,在别人眼里就是在不满,不满他见了自己不跪下。
可在场哪有人敢指责这位凶神的大逆不道啊。
沈行说了一堆也只换来聂戎淡淡的一眼。
他的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戾气,他是想听这小皇帝说话的,这只苍蝇偏偏要出来吵人。
沈行被那一眼看得冷汗都从背后流下了,面上却丝毫不显,还是微笑着一副从容模样。
聂戎压下莫名的怒火,翻身利落的下马单膝跪下,音色低沉浑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这个朝代的臣子见皇帝都只需要跪单膝。
等他说完身后那群训练有素的精兵才跟着放下兵器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光是气场就足够压倒一片。
棠熙控制住吓得想跑出来的尾巴,假装镇定:“平身。”
他模仿着沈行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任谁都看得出是敷衍。
可是那张雪白的小脸在阳光下逐渐被晒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又可爱,没有人忍心责怪他。
就连那群对这草包暴君印象很不好的破羽军也什么都没说,他们都是膀大三粗的男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晒晒太阳就脸红的瓷娃娃,居然也讨厌不起来。
可能是那双猫眼水汪汪的,太招人了。
他们在边疆野惯了,站得笔直一动不动如同松柏,眼神却都直白的盯着那暴君看。
想着不愧是倾一国养出来的君王,看起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欺软怕硬的小皇帝面对这么多人也只能假装没看见。
...
宴会在晚上,聂戎就算再糙也不可能穿着带血的盔甲去参加。
他一边脱下沉甸甸的盔甲一边恶趣味的想,要是真的那么去了,小皇帝会很生气吧。
说不定还会气哭,那张小脸晒一下就红,这么娇生惯养,啧。
叩叩。
“将军。”门外的张晓生抬手敲了敲。
聂戎系上最后的藏金腰带,“进。”
张晓生:“您见到那昏君了?”
他是聂戎的左膀右臂,是破羽军的军师,同时武功也很好。
和聂戎在私下时谈话一向随意,长了一副文生模样性格却并不文雅。
“怎么?”聂戎微微皱眉。
虽然他是保皇党,但他只是需要那个姓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对这个皇帝本身也是丝毫不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