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说走就走,这一大摊子现成的人脉是不可能带走的,自然要有他的人来接手。
“大人,属下觉得未必要从底下提拔,会计司的三位员外郎刚升官不久,不可能再升迁,不如平调,王郎中、冯郎中都是您的人,平调过去最无人反驳。”
周擎想了想,摇头说:“不可,王鹤太孤高,根本不懂会计司的运作,冯丘贵此人不可信,他能盗取沈嘉的成果为己用,你当真是他聪明?”
冯丘贵提出的商税改革确实在朝廷大出风头,周擎了解这个人,他要是有这份才能早升官了,于是派人查了查,不难查出他是如何得来的“灵感”。
“可是沈嘉并未找他麻烦,甚至未告发他,难道他要秋后算账?”
“你们太小看沈嘉了,这年轻人脑子里弯弯绕绕可精明着呢,他如今能放任冯丘贵用他的点子出风头,手中就有他的把柄,将来他要冯丘贵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你以为盗取别人的东西不用付出代价吗?”
“可听说冯丘贵为此送出了一座温泉庄子。”
“呵,大好前途岂是一座庄子能比的,只能说冯丘贵傻,被人卖了还付钱,这样的人不可用。”
“可是咱们明面上的人官位最合适的就是这两个,其他人要动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周擎心中过了一遍人选,不得不承认。这个会计司还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接手的,最基本要能理解沈嘉的拿套账?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敌
接任沈嘉位置的人很快就定下来了,是从地方提拔上来的一位主簿,姓高,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沈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是朝廷上最年轻的五品官了,没想到接任的这位居然更年轻,看着还不到二十的样子。
“沈大人,幸会,久仰大名,在下高荀。”年轻人朝沈嘉行了个平辈礼,动作流畅、礼仪到位,配上那张比春花秋月还出色的脸,实在赏心悦目。
这又是沈嘉说不出话来的一个原因了,这高荀的长相竟然还在他之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紧致,瞧着如郎朗清风、皎皎明月,是第一眼就能牢牢吸引人的相貌。
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居然之前没有听说过,沈嘉觉得自己消息太落后了,不过想起他是从河西来的,不认识也正常。
但很快,沈嘉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并非是这个人不出名,而是他一时间没有将高荀这个名字与这个人联系起来看罢了。
没两天,赵璋回沈府后告诉沈嘉一个消息:长公主要回京了。
对沈嘉来说,长公主只是一个有名号的人物,他并不认识,但对于赵璋来说,这位长姐的分量就不轻了,尤其在母子感情薄弱后,姐弟之情就显得珍贵多了。
“怎么之前太后寿辰长公主没回来,选择这个时间回来了?”沈嘉疑惑地问。
赵璋靠在床头,将腿架在沈嘉的腿上,让他给自己按按,解释说:“驸马病重,她要留在府里照顾所以耽搁了,之所以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驸马病逝,她再留在河西高家就没意义了。”
“河西高家,高荀……”沈嘉恍然大悟:“高荀是河西高家的人?”
赵璋用一种“你这才知道”的眼神看他,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手指头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摸索,戏谑地问:“见过高荀后有没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沈嘉白了他一眼,“我为何要自惭形秽?就因为他比我年轻比我好看?”
“咳,他与你同年,朕倒没觉得他比你好看,不过他乃是公认的大晋第一美男子,相貌上比不上是正常的,你不用在意。”
“我本来就不在意,不过他怎么也入京了?”
赵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摇头说:“朕也不清楚,不过他带来了长姐的信,说是长姐举荐他回来的,刚好户部空出了个位置,就让他顶上了。”
沈府之前门庭若市,多的是人来走关系,想要沈嘉腾出来的位置,没想到谁都没得到居然让个外来者抢先了,只能说这年头关系硬就是好啊。
赵璋给他说了些高荀的情况,“高荀十六岁中举,本来朕登基后他就要参加会试的,不过当年驸马得了怪病,他作为亲弟弟不好远离,就搁置了,不过有高家的关系在,他根本无需科举也能做官,十八岁时由家族举荐到知府衙门做了一名经历,而后短短几年升到了主簿的位置。”
沈嘉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这年头大家族出身的男人,从小学习的东西很多,与寒门学子一门心思扑在科举上比更出色得多,所以他倒不认为对方没能力接手户部郎中的位置。
他笑着说:“估计周尚书又要头疼了,这位的关系可不比我弱,看着也不像是个能屈居人下的。”
赵璋瞥了他一眼,脚指头在他腰侧蹭了一下,不痛快地问:“他的关系如何能跟你比?朕难道不是当世最大的靠山吗?”
沈嘉被挠的全身发痒,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扑倒在赵璋的腿上,边笑边说:“按理自然是皇上最大,可是听你的意思,你与长公主感情深厚,她又是长姐,你肯定愿意听她的,万一我与他产生纠纷,还真不好说你站在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