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袭条件反射的捡起刀,看了看蒋夙,又转头看向向导母亲,大概是不高兴有人贸然闯入,她的神情极其愤怒,正左右权衡,到底该先杀掉哪一个。
宋袭朝蒋夙走去,单手将其搂住塞到桌子下,“藏好了,别出来。”
以蒋夙此刻的角度,宋袭的背影显得尤为高大,他撑着下巴,安静的欣赏起战况。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响声,铁锤砸到了地上,留下一个浅坑。宋袭转身绕到向导母亲身后,匕首刚要靠近,对方再一次抡起铁锤,旋身朝后方攻击。
凌厉的冷风从宋袭头顶滑过,他蹲着快速从铁锤下方经过,起身时,长腿往前一伸一收,勾住向导母亲的右脚后跟,将她带到了地上。
向导母亲似乎是摔疼了,愤怒的骂了一句什么。看她要起身,宋袭比她还快,直接扑下去,一手按住她的胳膊,一手将匕首刺了下去。
刀锋不偏不倚,正好穿刺了锁骨。
趁着对方吃痛的劲儿,宋袭打开了那个所谓的工具箱。在这一点上,向导母亲没有骗他,里面的的确确装满了各种维修工具。
他从里面翻出一根铁丝将女人的双手反绑在后,蒋夙这才从桌子下面爬出来。
他站在青年面前,伸手碰了下女人肩头的刀,如同被触了逆鳞,向导母亲咬牙切齿的谩骂起来,“你们这些蝼蚁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你们会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困在这里,一个接一个的被放干血,丢进满是利齿的河里!你们的身体会发臭、腐烂,会被啃食得一点不剩!”
“她不会让你们逃走的,不会的……”
蒋夙手握上刀柄,噗嗤一下拔出刀,在向导母亲身上擦拭几下。似乎觉得不够,他又去到水池前,踮起脚将刀锋上的残留的血迹冲洗干净,用手拂掉上面残留的水珠。
宋袭看了眼女人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对蒋夙近乎狠辣的行为没有表态,拿起一张抹布将女人的嘴堵上,把她拖到角落里,用一个大水缸挡住。
“走吧。”蒋夙把刀还给宋袭,怕他觉得脏,小声补充道,“我洗得很干净。”
宋袭接过来,伸手替他理了理刘海,“小孩子不要沾血,这种事情应该让大人来做。”
他是个成年人,可以将恐怖世界的恐惧、仇恨与现实世界区分开。可蒋夙还小,他不希望小孩心还没长大,脑子里就装下太多阴暗的东西。
小朋友嘛,就应该开开心心的长大。
哪怕蒋夙这个小朋友并不普通。
两人离开厨房,经过向导父母的屋子时发现门没锁,便推门进去看了一眼。
中年男人蹲在墙角,弯腰在一个箱子里翻找什么。宋袭与蒋夙对视一眼,抬脚往里迈了一步,又尽力将身体往前探了探。
这下子看清了,向导父亲的手里拿着几个面具。宋袭一数,正好是四个,向导家一人一个。
他拿面具做什么?宋袭短暂的疑惑了下,退回门外,在对方没发现之前带着蒋夙匆匆离开。
隔壁的白家画馆内,李钟跟洪娜两人把馆内检查了个遍,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见洪娜在花坛边坐下,双马尾立刻靠了过去,“洪娜姐,还是没有发现吗?”
自从进到这个地方,她就浑身不舒服。明明身上很干爽,也没有起疹子,却总觉得黏糊糊的,时不时有点发痒。
这让她想起了络腮胡死前的状态,越发惶恐,根本不敢伸手去抓挠。
“没有。”洪娜略疲惫地捏着眉心揉按,抬眼扫向前方,那个哑巴姑娘拎着大包小包的香蜡纸钱从外面走进来。
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还有宋袭和蒋夙。
“起了?”李钟走上前,低声问,“有进展了?”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宋袭跟某些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不一样。他会一反常态的留下来睡回笼觉,一定有其他用意。
宋袭将人拉到一边,转头看向大门正对着的那堵墙,对李钟说:“那面墙的另一面有血,而且很多。”
李钟半晌才反应过来,“另一面不就是你跟蒋夙房间?”
“嗯。”宋袭说,“腻子和水泥之间有一张塑料薄膜,就是那层塑料挡住了血液渗出墙壁。”顿了两秒,继续道,“向导的母亲在我知道墙体秘密后,试图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