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灼枝道:“这是,他们特意备好的吗?”
荆紫云坐到小几边,倒了杯酒闻了闻,道:“这是御庭春。看起来,的确是备好的。”
他给殷灼枝也倒了一杯,“御庭春不容易醉,离唐门还有段距离,灼枝,你可以试试看。”
殷灼枝便小小的抿了一口,一股甜味自口中泛开,细细深究,却又不像甜味,而是香味。这味道仿若单单咀嚼饭粒时的甘甜,却又比那种甘甜多了几分不同。
“这酒……很好。”殷灼枝挖空肚肠,都没找到赞美这酒的语言,想来想去,只说了这两个字。
“御庭春只是米酒。”荆紫云又给殷灼枝倒了一杯,道,“但是酿法,却很随性。只不过,这酒弄得简单,却要埋在雪里镇上个五十多年,否则,味道就不同……”
“女儿红一十八载,御庭春却要五十年。”殷灼枝咋舌道,“看起来,此酒很是名贵。”
“唐门藏了三百多坛。”荆紫云笑道:“说不定往后,还能存下更多。到时候,灼枝天天喝,也可以。”
殷灼枝愣了一愣,道:“你希望我留在唐门吗?”
荆紫云摇头:“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带着你隐居,自然不希望你留在唐门。”
殷灼枝的心跳得有些快,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想要隐居?”
他知道荆紫云年岁已过而立了,但是,荆紫云的性子——哪怕他对他温柔,却自有些许孤标傲世之意。他与蔺钦澜住在那样的深山里,当然不喜世间繁华。只不过,隐居,终究和单纯地住在深山并不一样。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意思,便是要与从前的一切告别。荆紫云这年岁,正是男人最有热血的时候,他难道会甘心吗?
“灼枝,我收了钦澜当徒弟,当初,便有那个意思。”
殷灼枝闻言,不由沉默了。
荆紫云若是想培养出另一个神医,便是意味着,他希望往后江湖人士找人,不去找他,却去找蔺钦澜。
如果他想要隐居,那么多人冲着他的名头一直找他,怎么能行?若是有个人,当了他的挡箭牌,那么那些人便去找蔺钦澜,而不是找他了。
“你……”殷灼枝不由顿了顿,但是,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