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麟越过人群瞄了一眼尸体,白色裹尸布里,只能看到一个焦黑的“人”形,其它不可再辨。血肉横飞的尸体邵麟见过不少,却也无法直视平日生活里熟悉敬重的前辈变成如此模样,他飞速地别开目光。
现场有无数人来回走来走去,声音嘈杂,邵麟脑子里思绪却乱成一团。
他愣愣地看着那扇红木门。一闭上眼,邵麟眼前都是贺连云言笑晏晏开门的样子。男人五官锋利,但笑起来又是很温柔的样子。他的气色总是有点苍白,但聊起心理学来,却又能滔滔不绝。
消防的同志穿着橙红色的衣服,在里面大声嚷嚷:“这火不太对劲!卧室没煤气,再怎么烧也不可能突然烧成这个样子,也没找到电器源头,不对劲!”
“房间里全看过了,就一个烧死了,其他没人!”
夏熠带着手套,蹲在烧得最厉害的卧室边上。他摸了摸焦黑的地板,放到鼻子下一嗅,很快就皱起了眉头。
汽油味。
夏熠神色凝重:“一定是人为纵火。”
有点驼背的保安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操着乡音,焦虑地重复那些他已经说过无数次的话:“那个,我发现着火的时候是早上四点多啊,但那时候火就已经很大了,也没听到有人喊救命。我直接打了119,也没看到有人逃出来哇!”
穿着橙色衣服的消防员指着木床剩下的废墟:“人发现的时候在那里面,夏组长,您觉得是他杀?”
李福拿着小本子跑了过来:“组长组长,物业监控我调了,昨晚八点半,贺连云的车开进了小区,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也不知道车里几个人。不过问了物业,死者平时都是独居的。”
“家门口的监控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李福苦着一张脸:“昨天那车直接进了车库,卷门一拉,人直接从车库里进家了,正门的监控里,反正是没人出来过。不过院子那边也有一扇门,就是那门外的监控坏好久了。物业说这小区特安全,也就一直没人修。”
夏熠怒道:“这都是什么破理由?每次出事了都找这种理由糊弄我们!”
李福总结:“反正就是没拍到人,房子自己烧起来了!不过,小区晚上12点后进出要登记,着火前后的时间里,整个小区都没人进出。”
也就是说,假设是他杀,那纵火的人不是还在小区里,就是药倒了贺连云,然后泼洒汽油,做了一个定时引燃。不过,人是不是药倒的,法医组应该能给他们一个明确答案。
夏熠恼火地在卧室里又来回走了一圈。这火太大了,哪怕这个房间里曾经放了什么定时引燃器,也早已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