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夏熠组织了两队人前往骆村。
别看这么迷你的一个社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子中心一条街上,迷你超市,水果店,烧烤店,五金店,烫头的美容的修手机的,所有店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混乱与秩序并存。
夏熠踩着一地泔水雨水混合物,走进一条仅可供单人通过的巷子。两侧墙壁上,被撕掉的广告纸只剩下背后的胶底,黑白喷漆刷满了手机号码。不远处,墙上挂着一块白色木板,上面用红色油漆歪歪扭扭写着“当铺”二字,正中一道裂纹。
那家店像是推倒了自家房间的一扇墙,在窄巷里开了一个口。不过,夏熠知道,这是东城区警方的线人。老头鸡贼的很,但确实什么都知道。
那卷帘门没有完全拉到顶,夏熠缩着脑袋,才从那扇门里钻了进去。逼仄的店里堆满了二手家电,玻璃柜台下摆了一排卖相还可以的手机、手表、以及金银戒指。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驼背老头儿从密密麻麻零件盘里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开口,小伙子,你要什么?
“老板,来打听个人,女的,大概就这么高,”夏熠伸手比划了两下,递过一张寻人启事,“脸长这样,但头发已经剪短了,可能穿着黄色T,浅蓝色牛仔裤,小白鞋。”
老头推了推眼镜,眯起眼睛。半晌,他“啊”了一声:“我见过她,上个礼拜来的,在我这里当了个钻石戒指。我瞅着像是婚戒,一开始还不肯收,但她说她老公劈腿了,索性就卖了……”
夏熠心底一阵激动:找对地方了!
颜方玉失踪之前,银行记录显示她从未提过现,失踪后,她也没有任何刷卡记录。既然没有躲在亲戚朋友家,她一个人在外面必然要用钱……逃走的时候,她不大可能随身带大量现金。所以,夏熠就想,一段时间后,等她钱花完了,必然得出去打零工,或者换钱。
骆村里不少居民还是挺怕警察的,眼神躲躲闪闪,什么都不愿多说。倒是邵麟,假笑起来温柔又帅气,小到八岁小女孩,老到八十岁奶奶,都喜欢和他多说几句话。
这不,很快,就有了结果。
有个女人说她见过颜方玉,是东巷18幢的租户。再去18幢一打听,才知道骆村有个房东,叫洪四,是小区里的修理工,电梯水管都能修。他自己有楼顶电梯检查房的钥匙,就经常把那些房子以非常便宜的价格租给短期黑户。骆村里有自己的公厕与澡堂,他就给人提供一张床位。
以公谋私,大家都知道这样做不合规矩,但在这片区域生活的人,讨生活都不容易,谁没做过点上不了台面的事,久而久之,“不管闲事”也就成了生存法则。
骆村的居民楼普遍都不高,18幢总共也只有六层楼。当警方赶到18幢楼顶时,电梯检修室的房门是锁着的。夏熠直接一脚踹破木门:只见房间里干干净净,就只有一张行军床,没有任何随身物品。夏熠小心翼翼地从枕头上挑起一根发丝,放进物证袋。
与此同时,排查井盖的痕检员在18幢楼下有了重大发现——
18幢楼下,一枚雨水井口,似乎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个雨水井埋在绿化带里,按理说,这几天隔三差五地下雨,周围应该有不少泥土,可现在它干干净净,泥土与铁盖的边缘非常不自然。
合理怀疑,这个井口应该是近期被打开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