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栗把目光对准了顾岭,低低申辩:“……我没哭。”
花栗思前想后才琢磨出这句话,他自觉言下之意特别明显,我没哭→我不疼→我没什么事儿→所以不需要你,你出去吧。
没想到,顾岭笑了,他那苏到叫无数怀春少女怀孕的重低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旋,好听到叫人心肝直颤:“好好,没哭没哭。别乱动,你伤得有点重。”
花栗一听,顿时紧张了起来,腰肌也随之一紧,这下又疼得他额头上见了明汗,他忍疼着急地问:“怎么了?……我……唔——”
顾岭俯下身按住了他的肩膀:“别担心,韧带伤到了。”
听到不是骨头或神经出问题,花栗先松了一口气,又意识到一件事,全身的神经还没来得及紧绷起来,就听顾岭说出了下半句话:“……不会影响治疗你的腿的,安心。”
花栗舒了一口气,却发现热气回流到了自己的脸上,这才意识到顾岭的脸离自己很近了,那醉人的声线距离他不过咫尺之遥,他刚想离他远一点,顾岭就立刻起身,松开了摁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他总觉得顾岭看透了他的一切。
这样羞耻的想法让花栗禁不住耳尖发烧,他的指尖抵进被子中,说:“治疗费……多少?我还给你。”
顾岭的心里一疼,可他了解花栗的性格,只好强忍住内心的酸涩,平静道:“等到你出院的时候我把清单给你。现在躺好。”
说完,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朝顾峥使了个眼色,顾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无视了花栗偷偷投来的求助眼神,掩门出去了。
站在门口,顾峥想到刚才顾岭看着花栗时灼热滚烫的眼神,还有随便抛给自己的“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的嫌弃眼神,对比之下,怒气难平。
……顾家怎么会出这个见色忘义的白眼狼。
她正气儿不顺,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一头卷毛的家伙抱着一个脸盆急匆匆地左顾右盼,像在找什么东西。
很巧,这个人一个今天早上才见过,但记忆深刻,他拿着花栗的身份证办手续时,那满眼的焦灼和心疼可一点儿假也不搀。
顾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紧闭着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