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潼点头,“不仅醒了,还发了话,限你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他面前。”
陈未低头看表,“这怎么来得及?而且姓刘的怎么办?”
姜潼叹气,“别管姓刘的了,赶紧走吧,少爷说了,十分钟之内,你不回去,他就……他就……”
陈未急眼,“就什么?你别打磕呀!”
姜潼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句话,又一次开始怀疑人生,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难为情地说了一句,“就……不活了。”
“啥?”
姜潼身后的便衣接过陈未手里的托盘,那人个头不高,还长着一张娃娃脸,他刚走进包间,陈未就听到里头的男人发出鼾哑粗鲁的笑声。
陈未不了解那凶徒的为人,所以完全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姜潼一向把自家少爷看成偶像,也自动默认少爷身边的人必定有过人的本领,所以陈未一说,他也没拦着,差点酿出大事儿。
陈未也是到后来才知道那个替他进去的警察差点儿丢了性命,关向南手下的特警把整个金丽夜总会围得水泄不通还差一点让刘振山逃走。
他气喘吁吁跑上住院部四楼的走廊,瞧见守在外面的姜河姜海,赶忙问道,“他怎么样了?”
姜河跟姜海对视一眼,然后朝身后的病房努努嘴,实话实说道,“怕不是已经被你气死了。”
陈未见到人才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把老公气坏了,刚一见面,那人就扔给他两个字,“分手。”
他虽然在心里郁闷地回了他一句,“分个屁,明明追都还没追到。”可瞧着对方发青的脸,他实在不敢再说话气他了,只好任他说什么是什么,一声不吭。
这个冬天宜城发生了好几件大事,先是警方破获的那桩私造枪支案,紧接着马家借由开发区新政策申请政府款项建起的化工厂炼出第一批新型毒品,洪义因枪支案损失惨重,为争夺这批货,彻底跟岳父撕破脸,两家斗争白热化之时,警方明侦暗查,多年前一桩谋杀案又在此时浮出水面,杀死马老爷子的女儿——马馨兰的凶手,正是她的丈夫洪义,就连他儿子儿媳遭遇的那场车祸,也跟洪义及其一干手下脱不了干系。
马老爷子悔恨自己豢养了一头豺狼,货被女婿劫走,工厂也被人查封,又叫警方翻出老底,惊怒交加,一病不起,至死都未能瞑目。
马老爷子死后没多久,洪义的尸体在潜逃的路上被人发现。
洪马两家一夜之间败落,宜城好像终于恢复了平静,又好像因为这个寒冷的冬天变得更加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