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认为能成真的话。”
“当然能成真了。”陈未吸吸鼻子,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蛋糕上的蜡烛,贪得无厌地开始许愿,直许到蜡烛快要烧完,才依依不舍地吹灭了火焰。
姜城取下左腕上的手表,朝面前人递过去,“生日礼物,别嫌是旧的。”
陈未接过他的生日礼物,那是一块儿式样简单的手表,黑色表带,白色表盘,银色指针,三点钟方向缺了一个时刻点,第一次见面姜城就带着这块表,几乎从不离身,他张开口,想说谢谢,但喉咙哽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未感受到了心意,仪式就变得不再重要,但姜少爷显然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陈未催他去休息,对方压着伤口,顶着一头冷汗,却还坚持要给他把生日过完,陈未只好抱起蛋糕,顺着裱花直接上嘴把奶油啃了一圈儿,才把人扶进浴室,小心翼翼给他扯下衣服,帮忙擦洗掉他肩臂上的血渍。
姜城买的玩具太多了,陈未捡进卧室才发现房间堆得没有下脚的地方,别提睡觉了,他理所当然去挤姜城的床,更何况他无论如何放心不下他的伤。
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他从记事起就痛恨男人,痛恨他们丑陋的身体,更痛恨他们肮脏的欲望,但这个晚上,他偎在一个满身伤疤的男人身旁,生平第一次感到灵魂被久违的满足和安宁笼罩,肉体也像漂泊的航船寻觅到了它梦想已久的海岸。
“姜城,你以后别受伤了好不好,你总是受伤。”
“睡吧。”
他没有答应,就是无法保证,陈未把脑袋靠上他的胸口,他曾经对人世充满敌意,因为人世也以同等的敌意对待他,今后也是一样,但那是因为从现在起,他想变成另一个人的盔甲。
河边的夜很静,他一下也没睡,因为这人在发烧,他知道肯定是他手臂上的枪伤引起的,他只能勉强给人喂进去两片消炎药,几乎眼睛都不眨地看了他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姜城才退烧,陈未见他跟没事人一样起床,完全没有请假的意思,他自然也找不到缺课的理由。
两人照常吃早饭,去学校,可还没开始上早读,就被班主任一并叫到了办公室。
赵刚气得牙痒,“你们俩到底干什么了?公安局一清早就给我打电话!”
陈未想了想,他好像拿枪指了警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赵刚倒是没怀疑陈未,从头到尾咬牙切齿瞪着姜城,自从这小子来了他们班,他就没消停过。
“好像……没干什么。”陈未装糊涂地答了老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