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心中原应欣慰,却不觉微夹了些苦涩,这情形,倒象是某幕惊险剧,只是结果却未知。
然而无论我怎样猜想,却未猜到,等待我的会是这样一幕。
“什么?!他不见我,要我回去?!”
我自客厅的沙发内霍然而起,瞪着眼前恭敬传话的仆人。十分钟前我直接敲庄园大门,自报身分,求见格雷——我的名字在这里应是无人不知,当即便有守卫半监视,半礼貌地将我直领入内——谁也不知,入内通禀的结果会是如此。
这原是好事。可万里迢迢,飞山度水地来了,我怎肯就这样敷衍回转了事?微扫一眼四周,守卫都远散在台阶下,心中已有了计较。
“别动,带我去格雷的房间。”以枪发话,效用总是其灵无比。一把极小的掌心雷,便已够叫仆人白了脸色,乖乖听话从命。
花木扶疏,院落层层叠叠,转过弯,一幢独立起居,红砖白瓦的古式房屋已近在眼前。我悠闲自若,枪掩在腕底,四周守卫虽多,我与仆人一前一后走去,却无半个人怀疑。
“他走了么?”
仆人敲门时,里面冷冷传来一句问话,隐隐透出烦躁几许。
若说我原先还有些疑心,听了这句话后,再无怀疑。
这声音,不是格雷还会有谁。
阳光透过旧式庭院的窗棂映了进来,古老沉重的桧木桌上随意散着几卷文帧,空气里弥漫着微尘和恍惚的气息,衬得窗前软榻上,午睡才醒的那个男人,表情格外幽暗。
我推开仆人,踏进房门,心中虽已有准备,却仍是一愣,第二眼才能确定,这才坐起,光影里微微落寞的男子,便是格雷。
面容仍是那般绝美,绿眸金发的璀璨即使在暗中也湮灭不了,气息却从狂嚣换成了阴郁,隐约夹杂着一股绝望,触目惊心。
若说以前的格雷是一只优雅凶残的猛兽,那么此时这只兽,无疑已落到四面刀枪的陷阱中。
想必是江和司徒,他们所有人的联手,已将他逼到江河日下,对于自尊心极高的格雷来说,这显然是最好的惩罚。
“为什么不肯见我?怕我瞧见你的失败?”我淡淡前行了两步,好整以暇参观着敌人的宭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