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不死,就还要坚持下去。
我缓缓睁开双眼,随着意识的清醒,全身百骸的痛楚也一起跟着恢复。真的——好痛!
躯体忍不住轻颤一下,床边立即传来嘈杂的,小声的惊呼:“啊,他醒了……”
“……快去报告……”
“可是要先报告谁……”
“分头……”
……
脚步声仓促远去,完全失去合格护士应有的水准,我苦笑一下,想来,在我昏迷这段时间里,她们是被人恐吓得够了,说不定还有象“他若不醒你就也去死”的这类狠话说。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不但无力,而且四肢静脉都被插满了输液皮管,动也动不得;再看四周,一层半透明的球体将我连床笼罩在中间,几十根黄红蓝黑的导线直连到我全身各部位,也不知都有何作用。球体外是一间大屋,墙色雪白,间或嵌着荧光闪动的屏幕,各种样式古怪的仪器整齐排列——瞧这番气势,竟象是到了科学怪人的影片中。
为了抢回我这条命,倒还真叫他们费心了。
我心中无端起了报复的微微快意。路德维希,纵你手腕通天,权掌生死,我的命,却还由不得你来控制。
“浮生,你觉得怎样?”
隔离球体上显然装有通话设备,我可清晰听到那端传来略沙哑的语声。司徒飞大概就在门外,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我想对他展开一个笑容,却被鼻中所通软管限制,欲待说话,口一开,又是一阵急喘,害得才冲进来的医生剧变了面色,慌张地扑过来调整仪器。
“浮生,你快别动,只要你醒了就好……”司徒飞的声音不再如往日般平稳,竟象是有一丝惊惶。
一定是我听错了。他就算对我再好,也应知道分寸,在人前流露真实情感可是黑道大忌。
只不过他身旁那男人的口气却比他更烦躁:“说一句话死不了。快说,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