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柳临溪中毒之后,俩人几乎形同陌路。

柳临溪失笑道:“看不出,陛下这么记仇?”

“方才他跪在朕的面前,朕才发觉他真的老了。”李堰道:“好像突然就头发花白,连腰都直不起来了,朕心里竟有些难过。”

李堰幼时,程太傅还算正值壮年。

自先帝走后,似乎这帮老臣也都跟着一起老了许多。

“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太傅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把陛下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柳临溪道:“依我看,太傅对陛下尚要客气许多,至少比对自己家的儿子要宽容。”

柳临溪还记得程远和程太傅就是水火不相容,否则后来程远也不会从了军。

如今程远又跟着于行之去了西北,也不知程太傅心里作何滋味。

说到父子,柳临溪心中骤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又陪李堰在御书房待了一会儿,便离开去了承悦宫。

十方正在练字,一看到柳临溪忙放下毛笔跑过来迎他。

“爹爹,今天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我看苏公公他们都很紧张,好像愁眉苦脸的。”十方问道。

“嗯,出了很不好的事情。”柳临溪道:“有一个叫大周的国家,在西北和咱们打起来了。”

在柳临溪眼里,十方年纪虽然小,但悟性很高,所以他对十方从来不用哄小孩的那一套。

许多真相,他也不会避讳朝十方说实话。

十方皱了皱眉道:“打架,那会有人受伤吗?”

“两个国家打架,不仅有人会受伤,还会死很多人。”柳临溪道:“我从前便在西北打过很多年的仗,看到过很多人死,也杀过很多敌人。”

十方皱了皱眉头,一时有些难以想象战争这件事情。

柳临溪解了自己衣衫,脱了上衣,露出满身伤疤。十方一见顿时有些惊讶,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问道:“这些伤口,也会和我的伤口一样,很疼吗”

“刚受伤的时候会比较疼,现在已经不疼了。”柳临溪道。

“那你还会去打仗吗?”十方问道。

柳临溪摇了摇头道:“如果西北的战事一直不停,我就要去。”

十方瘪了瘪嘴,上前一把抱住了柳临溪道:“我不想然你去。”

柳临溪道:“我也不想去,没有人想打仗,但如果我们不打,大周就会侵占我们大宴,到时候大宴的子民,就会成为大周的奴隶,会有更多人去死。”

“那怎么办?”十方一脸忧愁的问道。

柳临溪道:“所以,我想阻止这一切,你愿意帮我吗?”

十方重重的点了个头。

柳临溪抱着他,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快要入夜的时候,柳临溪去了一趟御书房,朝李堰要了一道圣旨。

“你确定这么做有用吗?”李堰问道。

“总得试试。”柳临溪道。

李堰拟好圣旨,盖了玉玺,将圣旨递给他道:“朕陪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反倒更好说话一些,他也不会那么防备我。”柳临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