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临溪道:“褚先生要保住你的性命,所以将毒困在了你伤口那里。今后他还需要为你施针,你也要继续喝药,所以你暂时不能回清音寺。”
十方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中了毒,胸口也会疼吗?”
“会。”柳临溪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道:“心会有些疼。”
十方闻言伸手握着他的手攥了攥,他自己毒性发作的时候经历过那种剧痛,以为柳临溪跟他一样,所以颇有种感同身受的心疼。柳临溪猝不及防被他暖到了,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十方。”柳临溪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做了个梦,娘亲生了个宝宝。”
“记得。”十方笑道:“和爹爹长得一样的小宝宝。”
柳临溪道:“将来若娘亲真的生了宝宝,我做主将他许配给你可好?”
“什么是许配?”十方疑惑道。
柳临溪想了想,开口道:“就是,你很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将来你们便可以生活在一起,就像……”
“你和娘亲一样。”十方道。
“嗯。”柳临溪点头道。
“那我要好好打坐、念经,好让他喜欢我。”十方一本正经的道。
柳临溪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不禁失笑,这时李堰从门外进来,身上沾了不少雪。苏恒忙帮他将雪扫干净,李堰迫不及待将外袍扔给他,直接进了内殿。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李堰搓了搓手,想碰柳临溪,又怕手太凉冰着他,于是走到暖炉旁烤了烤。
十方笑道:“爹爹说……”
“十方,这是咱们的小秘密,不告诉他。”柳临溪道。
十方闻言点了点头,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
李堰见状越发好奇,走过来揽住柳临溪,问道:“不告诉我,我可要吃醋了。”
柳临溪看着李堰,心中诸多思绪略过,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身上这么凉,刚从御书房回来?”柳临溪问道。
“去了趟一念堂,把今日的佛经抄完了。”李堰道。
柳临溪闻言心口一疼,顿时有些鼻酸。
他今日只不过骤然知道此事,心中已经如此纠结痛楚,而李堰从三个多月前就要日日受这种煎熬。柳临溪无法想象,李堰是以何种心情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却又不得不每天告诉自己,这孩子终究来不得世上……
“今天朕给你们带了个好玩意。”李堰说着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一对玉马,那玉马个头很小,比柳临溪的拇指还要小了些,但雕琢地栩栩如生,且用的是上好的白玉,成色十分难得。
柳临溪接过看了看,开口道:“这东西倒是难得一见。”
“别说是你了,朕都没见过雕的这么精致的玉马。”李堰将那玉马给了十方一只,又给了柳临溪一只,开口道:“这是陆俞铮带人朝张侍郎的家宅时搜出来的,朕一看觉得可爱,便顺手牵羊揣走了。”
柳临溪:……
堂堂一国之君偷东西可还行?
十方拿着那玉马小心翼翼的,生怕摔坏了。柳临溪便让苏恒找了结实的丝线,编成了一股,将那玉马拴起来挂在了十方的脖子里。好在玉马个头小,雕琢地又光滑,倒也不会硌到人。
“户部的烂账弄得如何了?”柳临溪问道。
“已经安排了人在善后,不过今日朕跟他们一起先将西北军的粮饷划拨好了,明日便先启程运送,这次出库后以及沿途押运,朕都安排了不同部司的人跟着,想来不会再出岔子。”李堰道。
“那便好。”柳临溪道。
“你今日真该一起去看看,陆俞铮他们在户部那几个贪官家里抄出来的东西,朕看了都觉得惊讶。”李堰道:“古玩物器便不说了,这对玉马在里头都只算是寻常的东西。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他们家中搜出来的银子,禁军派了一队人去清点运送,都没够。后来陆俞铮又叫了一队人去,才堪堪将那些银子清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