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私会,柳临溪莫名有些心虚。

但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和程远的见面。

“你若想见我,光明正大去找我便是,何苦搞这么一出?”柳临溪有些不高兴的道。

“将军恕罪,程远唐突了。”程远从军后晒黑了些,身上的文气却没怎么减少,即便穿着湍河营的军服,看着也依旧不像个武人。

柳临溪原本有些不大高兴,但想到自己原本也有话要找程远说,便也没再计较。

“你特意把我引来,可是有什么事?”柳临溪故意坐在马上没下来,因为他不知道程远的意图,所以不想离得太近,免得被人看见惹来非议。若是传到李堰的耳朵里,估计李堰又要不高兴了。

“明日狩猎,陛下也会进场,将军与陛下会分开几个时辰。”程远道:“我在围场外备了快马,柳二公子亦提前替将军备好了干粮和盘缠,将军若一早出发,待陛下从围场出来之后,便无从追赶了。”

柳临溪:……

程远这是要跟我私奔???

“待将军走远后,程远会去朝陛下请罪,届时柳二公子不会牵扯其中。”程远道。

柳临溪一怔,合着不是私奔?只是让他自己跑路?

“我为什么要走?”柳临溪问道。

“因为将军要……活着。”程远道。

柳临溪怔怔地看着程远,一时之间竟觉得眼前这少年有些可怕。

程远是觉察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吗?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会有性命之忧?

“程远对将军已别无他求,只求将军能平安。”程远道:“柳二公子亦是如此。”

柳临溪看向柳向晚,目光中带着审视,合着他这个弟弟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是为了保他性命?

可程远为什么会认定他只有跑路才能保命?

又或者程远认定威胁他性命的人在京城……甚至在宫里?

“此前诗会之时,程远见将军对陛下颇为依恋,想着或许陛下与将军互相倾心,将军性命该当无虞。”程远道:“但依柳二公子所见,陛下并非可托付之人,对将军也并不专情。既是如此,将军唯有离开,才能保全性命。”

柳临溪一脸惊讶,问柳向晚:“你那日在宫里,是故意撩拨陛下的?”

柳向晚道:“不然呢?天下好男儿多得是,我倒不至于跟兄长抢人吧。”

怪不得柳向晚昨天面对李堰时态度已经变了,毫无此前的暧昧之意。

柳临溪当时就觉得奇怪,如今方才恍然大悟。

“陛下他……”柳临溪深吸了口气,却不知该如何朝两人解释,毕竟他和李堰确实也没有确定什么关系,要说李堰值得托付,也不合适。

“将军,马和盘缠都已经备好,明日走或留就在将军一念之间。”程远道。

柳临溪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略俯身看着程远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太明白,陛下是不是值得托付之人,与我性命又有何干?难道他厌弃了,便会杀我不成?”

程远双目一凛,沉声道:“他原本,便是要杀你的。”

柳临溪闻言一惊,沉声道:“程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程远抬头看向柳临溪,开口道:“将军可知,若你那日未曾进宫,而是依着计划返回旧部,在途经湍河之时便会遭遇埋伏毙命而死!”

柳临溪:!!!

程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如何知道……”柳临溪呼吸一滞,感觉胸口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面色苍白地抓着马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