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智囊团……自己已经是主角了,还需要智囊团在旁边分析指导,未免过犹不及,显得他不能独立行走。

归根结底,易真也只能说:“因为我……走的路不一样。”

容鸿雪不说话了。

夜晚确实能使人静心宁神,在这样的黑夜,只要容鸿雪不惹他,他也愿意暂时不去挑起战争,然而这次的情况似乎超过了易真的设想,容鸿雪不仅没招惹他,反倒为他筹谋良多——哪怕这是单方面的付出。

易真委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能用世上最锐利的棱角与他人针锋相对,但对方一旦软和下来,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容鸿雪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又沉又冷,“你不肯动用遗产,也不肯接受我的援助,无非是想和我划清界线,你还想着容怀宇,是不是?只可惜,现在划清界线,已经太晚了,小真。”

他低低地笑:“容擎的葬礼上,我第一次尝到了你润唇膏的味道,桃子味的,我至今没忘。你急得要跑,可是你的腰那么细,所以我又在上面握了几个指印,容怀宇对此有何表示?那个废物,还不是叫你忍?现在你倒是不忍了,他的人也没了。我们这几年纠缠过来……小真,你当真要跟我划清界线么?”

易真酌量片刻,听了这番开头狎昵,结尾却好似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话,他倒是没有很生气,只是以对待龟孙的宽容口吻说:“实话讲,我不会跟你划清界线,哪怕只是尝试。”

因为我跟你是这本破书唯二的两个主角,想拆家散伙,这辈子是没可能了,等下辈子吧。

“而且,我也不在意以前和你发生过什么样的纠葛。”

我俩这走肾不走心的主线剧情,总归是谁也不吃亏,你自以为占了我的便宜,殊不知我同样白嫖了你——而且严格来讲,你占的也不是我的便宜。

“所以,也不用气成这样,更不用自作主张……搞得像在追求我一样。”

……你应该没这个意思吧?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你让我爬,我则以跳楼大甩卖那样的打折力度打折了你的手腕,又把你按在地上饱以老拳,你再反过来把我差点挤成一摊肉酱,之后我俩就再没见过面,基本靠设备远程交流。而我们交谈一次,我就将你单方面羞辱一次……嗯,这样一想,如此奇葩的初遇和后续发展,太阿应该是瞎扯,你肯定没这个意思。

容鸿雪好半天没说话。

“……追求你?”他说,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太好的缘故,易真总觉得自己听见了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小真,你还真是会讲笑话啊。”

被他这样挑明,易真咳了一声,也觉得有点尴尬,他无意识地在桌上滚了滚笔,干巴巴地说:“呃,要是没有其它事的话,我就挂了,你也……早点睡?”

不等容鸿雪再说话,他便摁断了通讯,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啊……说起来,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易真的视线缓缓游离,忘了什么呢……

[两百万。]太阿凉凉地说,[顺带一提,我没法把钱打回去,他对你设置了账户屏蔽。]

对啊!两百万的事还没说清楚呢,他是去还钱的啊!

易真蹦起来,站了半天,又丧气地坐下了。

搞了半天,还是被他给带偏了。这家伙,这可真够难缠的啊……

☆、第25章

主武器的改造计划被深夜发疯的男主打断了,易真只睡了五个小时,一睁眼就扑在设计图上,早饭也没来得及吃。

[玩家,虽然我能理解你,昨晚和男主角的一番对话确实扰乱了你的心神,令你产生许多纷杂离奇的念头,]太阿说,[但早饭不吃不行,如果你不想以低血糖的混乱状态面对这一天的话。]

易真没好气:“我没有产生‘纷乱离奇的念头’,好吗?我只是有点点想不明白而已,有点点,没有很多!”

[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鉴于你们的初次相遇,以及后续的相处方式是如此得不同寻常。玩家,你觉得容鸿雪是隐性M的可能性有多大?]

易真差点喷了:“还隐性M,他本人就是个超级无敌显性大S吧!简直就像夜晚的太阳那么显了,你做假设也要讲点基本法啊。”

他摇了摇头:“我猜,他要么是在试探我,要么世界的剧情始终在影响他。他对我的付出,无非是出于潜意识的直觉,因为主角就该跟主角在一起,而我作为‘易真’,已经不再在乎他。这就像磁铁的两极,一方后退,另一方就必定会上前,这种行为甚至无关感情和自我,只是一种法则一样的本能。所以他会自发地来弥补这种疏远……嗯,不得不说,这种理直气壮到有些弱智的弥补手段,确实还挺像他的作风。”

易真一直在回想容鸿雪话里的细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甚至让太阿把昨晚的通话来回放了好几遍,但究竟是哪不对劲,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又或者,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是我没想到的……毕竟我等凡人怎么能猜中神经病的脑回路。算了,就这样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