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路上,他第一个盯上的,就是容家父子的命,第二个盯上的,就是容家的产业,第三个盯上的,就是他腼腆温柔的嫂子,他同父异母兄长的男妻。

容父被他搞死了,他哥哥也跟着一命呜呼,这个柔弱无助的美人就像失去倚仗的菟丝花,现在,他只好来依靠自己了。

——他是他复仇道路上的最后一环。

易真爬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心情去观赏周围的环境,只知道顺着走廊前进。好在周围没有别人,地板也足够光滑干净,算是让他没有那么费劲。

脊椎、大腿、手臂,浑身上下,都像是快要沸腾了一样发着高热,易真喘着气,面前一扇紧闭的,半透明的门,拦住了他的去路。

或许这不能叫门,只能叫门形状的墙,易真去扒拉,连一道逢都没有,仿佛一面嵌在银白金属上的圆镜。

这他妈……

“小真。”门上又出现了容鸿雪的影像,他还是笑着,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化,“还是你更喜欢我叫你嫂子?”

易真眯起眼睛盯他,你等着,等我到了,我必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对你的无限毒打中去。

“你今天好像格外安静,也不哭,也不闹了,”容鸿雪的语气有着微微的叹息,“而且,也好像忘了事情。”

“……什么事情?”易真问。

银白色的墙角处,忽然匀速推出了一个水盆。

“渴了吗?这是给你的。”容鸿雪斯斯文文地笑,“不用手拿,舔干净,门就开了。”

☆、第3章

易真:“……”

易真平复心中杀意:“我不渴。”

“快,小真,”容鸿雪轻声催促,“既然我回来了,房间里的佣人也该活动起来了,你也不想让他们看见你这副样子的,对不对?”

易真冷笑,索性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瘫在了地上:“看,尽管看,有什么不能看的?我一没当众裸奔,二没满大街拉屎,看一看又怎么了?我长得不美么?能看我是他们的荣幸,我能让他们看是我慷慨!”

还想跟我玩羞辱play?不好意思了,只要我没有底线,那任何人都羞辱不到我。

容鸿雪:“……”

茶色镜片下,他的目光凝聚起来,也不再是刚才浑不在意的模样了,他将易真盯了好一会,才笑着问:“你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易真满脸燥红,也笑,“易真。”

两人隔空对视,彼此都没有开口,易真面前的圆门忽然向下平移,露出一个开口。

“来,”他听见容鸿雪说,“到我这里来,让我看看小真都变了多少。”

成,您瞧好嘞,易真一边吭哧吭哧地爬,一边在心里将容鸿雪的死相模拟了数遍。

[玩家,你杀不了他。]太阿忽然开口,[不用费心思了。]

“为什么?”易真的动作一滞,“就因为我也是主角?”

太阿说:[就因为你也是主角。在没有继任者的情况下,主角之间的相互残杀会导致世界线严重崩坏,从而毁灭整个书中世界。]

易真没说话。

太阿谆谆劝导:[如果这是一部剧情复杂,世界宏大,人物繁多的群像小说,或许你还有下手的可能。但在这个世界,主要角色只有你们两个,试想一下,一张桌子,仅有两根支撑的桌腿,你自然不能抽掉其中一根。]

“一根桌腿的桌子也不是没有。”易真低声道。

容鸿雪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阴冷,以及他在原著中表现出来的性格,已经令易真十分排斥。或许他童年颠沛,身世坎坷,或许这一切都是容父铸成的大错,可他的性格无疑早已扭曲……从弑父杀兄,再到对大哥遗孀的侵害,复仇的毒液浸透了他的灵魂,易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扭转这个人的一生。

什么救赎,什么治愈,那都是局外人才有资格说的话了,置身局内,易真清晰地看到了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对他而言,容父和容怀宇都死的太早,也太轻巧,易真就是容家残留的遗产,最大的作用是让他发泄意犹未尽的报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