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痨病。”
“痨病?”
“正是,只是臣有一事不解,痨病虽易染人,但华盖之病,肺中有脓毒之人,臣是医治过的。臣可以肯定,脓毒不是会过人的病,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身染脓毒与痨病……”
江逸白静静看着烛火,片刻后,道:“会不会是初起脓毒,不甚在意,最后垮了身子才被一个半个人染了痨病。黎人大半不精医术,遇到此状便以为这两个病是一个病,如此……”
“如此,只要有一人咳嗽胸闷便会被人疏远,哪怕只得了脓毒的人,也不会有人敢医治。” 张翎突然懂了江逸白的话,一时有些激动。他看着江逸白,突然感觉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一般,浑身皆畅。
江逸白看着对面的人,浅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还只是个开始。
疫病与战乱往往相伴而行,疫病可以过去,但是黎国过不去。只要有宫凌在一天,这片土地便永不会安宁。
“天快亮了……”
昏暗的灯火下,江逸白道了一句。
眼眸中的光微晃,手中的笔点在了折子上。
朱砂在纸上晕开,如同鲜血散落。
每日的这个时辰是江逸白安寝的时刻。
张翎起身告退,出了军账。
军营外,林深处的树叶沙沙作响。
暗夜中折服着永远不会沉睡的人,唯等一声令下,便悄悄潜入黎国的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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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遮月,军帐中有人乘夜色而出。
耳畔是不知的的鸟叫声,诡异十分。
林深处,脚步声比从前沉重许多。
还记得第一次有这样沉重的心情,是多年前赴往燕国的时候。
那个冬日,那个盛京。
他在大雪重重的燕国,见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这世上有许多人都死在了等待日光的头一天夜里。他是幸运的,因为容煜,也因为自己。
今夜,大概是江逸白最义无反顾去冒险的一次。
从前容煜总时时刻刻护着他,这一次就让他带容煜回家。
“动手。”
夜风凌冽,刀锋即出,挥兵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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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漆黑一片,最后的火折子被小雨淋灭。
容煜把顾云丢弃的火折子摸起来,装进了袖中。
“陛下捡它做什么。”顾云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