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此物是什么,原不用朕告诉你罢。”容煜道了一句。

安阳侯即刻跪在地上道:“是贱妾之物,不知为何到了陛下手中。”

“不知为何?”容煜笑了一声,索性把手里的玉牌扔到了地上,“天子脚下,能如此鱼目混珠,安阳侯本事不小。”

“陛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容煜垂眸看了伏在地上的安阳侯一眼,问道,“安阳侯可认识余香阁坠崖而死的华小怜?”

安阳侯愣了一愣。

容煜接着道:“在余香阁将裴三公子放倒,再用假死的华小怜冒充谭杏儿,与三公子度了春宵。安阳侯此次入盛京,就是为了打这个算盘么。”

“陛下!此话不可乱讲。”安阳侯抬起头来,看着他道,“老臣忠心耿耿,若是有半分欺瞒,就叫老臣五雷轰顶。”

“安阳侯言重了,如此空泛的一句誓言,又有什么用呢。”

容煜一早看透了,什么人到了这个关头,为了活命都能扯谎。仗着老天爷从不开眼,就说出许多叫自己都感动的话来,除了架势哄人,没有半分真心。

安阳侯见容煜无动于衷,只道:“陛下,老臣……老臣三朝为官,陛下怎能怀疑老臣。”

容煜沉声道:“朕也不想怀疑安阳侯,可薛老将军亦是三朝的臣子。证据确凿便可定论罪名,不是安阳侯当日状告裴三公子时说的话么。”

容煜的话叫安阳侯心中沉了一沉。

他上当了,容煜叫公主嫁过去,根本不是为了平衡两家的势力,而是为了叫所有人相信,他一心安抚裴府与安阳侯府两家,对谭杏儿的身份没有半分疑虑。

若不是因为放松警惕,他不会同意谭杏儿去东城拜佛的。

不去拜佛,也就不会被容煜抓到把柄。

“臣……”

“人在盛京还要做这些盘算,安阳侯的心当真是向着朕么。”

第24章

容煜说罢,起身将关严实的窗子打开了几分。

燃了炭火的屋子,唯有留下透气的地方,才不会过于沉闷。

屋外上了日头,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就好似不曾有过黑夜一般。

又是新年了,有些事不必叫它等到第二年还来扰人。

两个人都沉默着,容煜在等安阳侯的解释。事到如今,唯有坦白才可以得到从轻发落的机会。

良久,安阳侯深吸了一口气道:“老臣兢兢业业数十年,还望陛下念在旧情,对臣网开一面。”

从始至终,安阳侯都在以老臣的自称。

容煜压回过身,问他道:“谭杏儿腹中的孩子是何人的。”

“臣不知,许是哪个嫖|客的罢……”

“糊涂,你为官数十载,构陷同僚,欺上瞒下,这就是你悟彻的为官之道吗。”

安阳侯闻言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中的玉牌,道:“陛下还年轻,为官之道,岂是非黑即白那样简单。陛下若是生气了,治老臣的罪就是。”

生气,容煜确实该生气。

安阳侯状告裴印堂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