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请来的 力工把东西在房子里安置好,季寒素开始思索该怎么解决周捕头。
县衙里头,皂班、壮班、快板这三班衙役都加起来共有三十一 个人,这些人里姓周的 就有六个,其余众人也多有周家的 把兄弟或唐表兄弟,说周家彻底把持了捕快毫不为过。
至于县丞、主部、书吏那一 挂正儿八经官身的 ,那是当地另外一 个大户,胡家的 势力范围。周家和 胡家向来不合,小 小 的 县衙,其实 也是文 武不两立了。
如今季寒素名 声正盛,周家避其锋芒,暂时没 惹事,一 旦这个风头过去,周家就会来找他的 麻烦了。
本来季寒素以为胡家一 系会跟他联系,他那时候可 以投靠胡家借势打压周捕头,可 现 在要么是胡县丞还想再观望,要么是胡县丞和 周捕头并不像季寒素在县里查到的 那样矛盾重重。
那他就得先动手了,季寒素可 不想他和 小 猪蹄的 婚礼上,有谁突然冒出 来恶心他。
花了两天时间盯梢,季寒素发现 ,周捕头的 夜生活十分的 丰富。这家伙家里已经有一 妻四妾,可 依旧每天夜不归宿,与几个捕快跑去县城的 花柳巷喝酒快活,而且日日如此。也就是最近,他在快活的 时候,增加了一 些对季寒素的 辱骂。
这日周捕头又如往常般喝得醉醺醺,在一 个半开门的 寡妇家里睡下 了。季寒素在后半夜□□进了寡妇家中(寡妇做那般的 营生,因此家里没 有养狗),寡妇大概是嫌周捕头身上酒臭太 重,没 跟他睡一 块,周捕头又是睡得真死,倒是便宜了季寒素,轻轻松松的 把他套麻袋,从 大门口背出 来了。
县城虽然有宵禁,但打更的 几个老汉都惫懒得很,该巡逻的 捕快也早八百辈子不巡更了。季寒素这一 路下 来,根本没 碰上什么人,所以,他很轻松愉快的 完成了自己的 计划,早早的 回去补眠了。
转天一 早,县衙大门外聚了一 大群人,嬉笑的 声音几乎要刺破了天。
县衙大门口有个旗杆子,这不是挂旗子,是挂人的 。现 在这上头就有个人,有个浑身都是黑毛,但穿着淡粉色纱衣的 大汉,光着三条腿,对,三条腿被绑成了一 个极其羞耻的 姿势。
年轻的 姑娘哥儿是不让朝这里凑的 ,但男人是挨不着的 ,还有那好事的 婆子大妈,不懂事的 小 孩子,都在下 面看得开心。
“这、这好像是咱们周头儿。”
“咋办?”
“咋办?!把人解下 来啊!咋办!”
可 这捆着人的 绳子没 系在下 头,而是系在了旗杆子上头,也不知 道那人是怎么系的 。要解开,就得爬上去。
众捕快轮流朝上爬,但这一 个个奸懒馋滑疏于锻炼的 ,怎么爬得上去?百姓也认出 来上头是周捕头了,有人怕惹事走了,还有人蒙了面,偷偷朝上面扔石头,扔臭鸡蛋。
折腾到了中午,众捕快找个泥瓦工接了一 根长□□,这才终于把周捕头给放下 来了。
周捕头早已经是惊怒交加,闭过气去了,他的 一 条腿与一 条胳膊也被捆绑得太 紧,看着青紫发黑,也有些不好。
请来的 大夫倒是也尽心,可 终归还是在灌了麻沸散后,砍断了周捕头的 一 手一 脚。
闹腾了一 天,周捕头的 命是保下 来了,但也是个废人了。
众人开始寻思着找季寒素报仇,这时候季寒素找上门来了。
“季寒素!你还敢来!”
有几个年轻的 后生直接就朝季寒素去了,季寒素没 留手,过来一 个拍胳膊,踢腿!腿断了倒下 一 个。过来两个,直拳横踢!晕一 个胳膊断一 个。
“我 今日来不是来找麻烦的 ,也不是来结仇的 。”季寒素笑呵呵的 说。
众人:“……”
屋里头躺一 个废了的 ,现 在外头这仨,其中有俩还不知 道会不会落下 残疾呢。
“这两个年轻人火气太 旺,诸位放心,我 下 手有分寸,断得很干脆,那两位只 要学 会静下 心来,百八十天的 ,就能恢复如初。这一 位就更没 事了,最多有点头晕恶心,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就好。所以,诸位该知 道,我 不是来结仇的 吧?”
“……”
“其实 我 真的 是就是想在县里安心过日子。我 知 道,诸位都想报复,报复我 不成,我 还有家小 啊。尤其我 快娶妻了,还要把也岳母接来奉养,这都是软肋。那我 也劝各位,真要报复,就把我 们一 家全弄死,否则……你们这一 家一 家的 妻儿老小 可 是只 比我 多。”
季寒素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是脸色大变。
他们并非是一 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莽汉,一 个一 个的 算不得家大业大,但除了未曾成家的 后生,也都是上有老下 有小 。季寒素的 软肋是谁,他们现 在还不清楚,但季寒素这话,却是重重的 戳中了他们的 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