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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凌晨12点,就问蔡姨晚上睡哪里,语嫣姐半死不活了,就让他睡这边好了,由我来送你,免费司机。蔡言芝看了眼一脸虚情假意的家伙,轻声道正月十三,忌做活,忌出行。赵甲第乐了,亲自帮蔡言芝安排了一间素洁屋子,赵家老佛爷亲自挑选并且布置的四合院,一向很对得起大把大把从赵三金口袋里掏出的银子,蔡姨对房间比较满意,进了屋子就下逐客令,赵甲第因为满脑子被蔡言芝一语惊醒的et,就没厚着脸皮逗留,回到书桌,打开电脑,他跟黄芳菲要了一个金海内部与魏京海之流等同的阅读权限,查询一般性隐秘文件资料手到擒来,盯着电脑屏幕,身后身侧是两块构成树状结构图案名单的大黑板,在公开资料上现实金海投资控股有限公司控股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简称金控,赵太祖赵鑫所占比例不算极高,但明眼人都清楚赵太祖在员工持股会中仍然拥有大量潜在股份,而且赵家家族成员在金海的持股比例,连赵甲第目前的超高阅读权限都无法了解。
赵甲第花了两个钟头将大致控股结构看完,金控在05到08年期间,在多家巨型银行的参与下,曾数次对内部进行员工股权融资,资本高达150个亿,人数多达5万人,这项工程浩大而繁琐,不输任何一笔投资,赵甲第不管如何抽丝剥茧,都找不到有用的头绪,顺藤才能摸瓜,可问题在于赵甲第连一根藤都找不到,看来赵三金喜欢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恶趣味比他还要来得变态,赵甲第无奈只得苦中作乐,放弃蔡姨提供的切入点,去研究一个“顺路”发现的课题,是金海某位智囊阐述如何避免政企同构和避免金海超强吸金能力对资源过度汲取,这类东西都很宏观,属于战略层面,而这恰好是以往赵甲第的短板,打个比方,赵甲第曾跟少妇裴戏言自己是卖包子的,就像赵甲第能够做出最好的包子,但从来不去理会一个包子衍生出来的上下产业链,难怪赵三金在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说赵甲第可以做个几百上千人小公司的管理者,再多,就容易出问题,只不过随着赵甲第这两年的迅猛成长,不知赵三金是否依然那般评价。
因为受黄凤图老爷子的影响,本来有烟不离手苗头的赵甲第抽烟节制了许多,哪怕熬夜通宵,都规定只许抽六根,当赵甲第抽完最后一根,不用看手表,就知道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吓了一跳,一身休闲装扮的蔡姨不知何时站在屋里黑板下,赵甲第心想糟糕,其中一块黑板上的东西可是杨青帝的心血,他赶紧起身,却没有狡辩解释,不试图解释什么,要打要骂都认命。
不过蔡姨似乎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斜瞥了一眼后知后觉的赵甲第,只是冷笑道记忆力不错,她拿起水笔,在黑板上添加了无数个名字,如此一来,尽善尽美,赵甲第怔怔望着黑板,蔡言芝放下水笔,并未转头,语调冷漠道其实这东西没什么意义,当初他也不是指望靠这个来完成什么野心,只不过闲着无聊,给我了上了一堂课,关于幸福和不幸福。赵甲第哦了一声,有用与否,已经不是蔡姨可以左右。他不是那个最初见到女王喊一声阿姨的毛头小子了,她依然是他心目中惊艳的女子,他依然愿意为她黄浦江,但却不用一味仰视,毕竟,赵甲第已经学会狗刨,姿势不好看,但大江大浪已经足够保证淹不死。
蔡姨没来由说了一句话,石破天惊:“金海其实有很多间接性的军工业务,相关公司在沈阳和成都。他不上市,股权晦暗是重要原因,但不纯粹是原始积累阶段的涉黑,这一点,恐怕连王厚德都没有预料到,我之所以了解,是很偶然的事情。”
赵甲第愣了,缓缓道:“这是一道免死金牌?”
蔡姨摇头道:“不好说,也有可能是更致命的关键点,任何一个看似如日中天的王朝的暴毙,导火线大多很莫名其妙,当年杨青帝的事业一开始谁都以为无懈可击,更何况根基在南方的他在北方还有一个谁都无法忽略的靠山,黑板上你也看到了,就是陈红熊所在的家族。这个家族不同于你大妈王竹韵所在的王家和陈红熊联姻的李家,是一个在七十年代靠政治投机发家的新兴家族,彪悍,势利,冷血,但很奇怪,这个家族无数次站队,都很准确,当然,即便站在敌对位置,也不能否认陈家是一个于国于民都远比一些腐朽家族更有利的家族,生机勃勃,野蛮生长,它的壮大方式,某种意义上说与金海如出一辙。杨青帝是陈家的私生子,当年如果不是陈家不肯承认他母亲的身份,他兴许就融入了那个家族,呵,他叱咤风云的时候,陈红熊不过还是个难以望其项背的少年罢了。”
赵甲第笑道:“于是陈红熊一直不顺眼杨青帝,可又没机会亲自打败这么个大枭雄,只能转过头打你的主意?成了饺子好吃嫂子好看?饺子好吃不过嫂子?”
蔡言芝干脆利落道:“滚!”
赵甲第不惊不惧,在芹川村落的小溪,他捏过她的脚,在千岛湖湖畔,他甚至抱过她,心理上好歹积攒了一些优势。
蔡姨转身凝视着赵甲第,语调生冷道:“安徽那所杨青帝创办的小学,这两年你匿名投了两笔钱,给我一个解释!”
赵甲第坦白道:“这是他的心愿,仅此而已。”
蔡姨皱眉道:“除了黑板,你还看到了什么?”
赵甲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耍赖皮道:“除非你使用美人计,否则严刑拷打也没用,坚决不说。”
蔡姨嫣然一笑,“美人计是吧?”
赵甲第嗯嗯点头。
蔡言芝妩媚笑道:“这个我不太擅长哦。”
赵甲第不知死活道:“相互学习进步嘛。”
院中黄凤图老爷子在晨练,韩道德和语嫣姐旁观,听到屋中传来一阵砰砰啪啪。
韩道德笑容古怪。
语嫣姐感慨道:“小八两真猛士也。”
声响持续了几分钟,某位八成试图霸王硬上弓的猛将兄终于扛不住暴风骤雨的“美人计”,扯开嗓门求饶,无果,转而呼喊韩道德和语嫣姐进去拔刀相助一把,韩道德急了,被语嫣姐拉住,腔调暧昧道:“没见过打情骂俏啊,你进去算怎么回事?”
韩道德一头冷汗,听着不绝于耳的剧烈声响,估计别说桌椅,就是书柜都倒塌了,喃喃道:“语嫣妹子,这像是在打情骂俏?”
王禹言心虚嘴硬道:“绝对的!”
很快,某人逃窜到院中,衣衫不整,鼻青脸肿。
蔡言芝悠闲出了屋子,斜靠在房门上,一脸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