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依然是那个平凡普通的赵甲第,早晚两次的操场十圈,逃英语课,逃公共课,与其他好汉大侠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那些人用这些时间来睡觉打游戏看a片泡美眉,赵甲第则是看赵三金让齐东草定期传来的公司财报,去图书馆呆着阅读感兴趣的经济类和哲学类名著,去复旦交大和同济等名牌学府听讲座,如果还有剩余就去上海外国语“骚扰”单身贵族沐红鲤。
最近几天他又从中介那里捞到一份还不确定靠谱与否的家教,说是让他每个周末去两次,每次都是6个钟头,保底月薪600,额外酬劳与学生成绩提升幅度挂钩,赵甲第喜欢一件可以清晰量化到百分数的事情,就毫不犹豫接下。
在这之后大学-运动会开始进入报名阶段,金融学院是他们学校的“长子”,相对来说人才济济,一向在辩论赛和各大运动项目上都占据绝对优势,可在5000米和10000米环节却出现严重脱节,学院体育部心急如焚,部长几乎下了死命令,强硬要求部员不择手段地去挖掘出几个黄牛型人才,任务层层下达,到赵甲第班级后,沈汉就将吃饱了撑着每天都要去操场守株待兔的八两兄出卖了,一开始赵甲第没肯答应,熬不过沈汉和班长联合学生会干部软磨硬泡,就答应去参加运动会前的选拔和培训,因为报名人数屈指可数,赵甲第就很荣幸地直接跳过选拔一栏,不过变化也不大,无非是由每天的20圈变成40圈,不过已经足够将他推入火坑的沈汉看着都于心不忍。
每次赵甲第汗流浃背回到寝室,习惯无聊了就去泡杯铁观音的沈大元帅都会涌起愧疚感,终于舍得拿出藏在柜子深处的烧酒,给赵甲第盛满一杯,反正寝室就只有他和赵甲第喝高烈度的白酒。今天沈汉给赵甲第端上白酒后,瞥了眼茶罐子,随口说道:“甲第,茶叶没多少了,还有没有?”
“我让奶奶再寄一点过来。”赵甲第一口喝光白酒,烧透肠子的感觉真他娘舒畅。
“最好弄点浓一点,这罐子茶叶太淡了。”沈汉漫不经心道。
“那换普洱。”赵甲第笑道,奶奶最喜欢收藏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稀罕玩意,除了最大头的房子,还有一些羊脂玉、翡翠、鼻烟壶等众多散件,不过这些在老太太心目中都无足轻重,全是留给宝贝孙子小八两的东西。老人家收集茶叶只有普洱和铁观音和一些不知来处的老青茶,据说赵家老佛爷捂得很严实的私货中就有一饼将近90历史的宋聘号普洱,至于安溪铁观音,反正每年就那么点,大部分都给赵甲第和不知深浅的沈汉给糟蹋了。
不过在房地产领域,赵甲第奶奶几乎对一二线品牌和它们的拳头产品如数家珍,托儿子赵三金的福,她跟很多大房地产商老一辈成精的人物都有联系,逢年过节什么的都要互相热络送礼一番,到今天为止,连赵三金都不知道这位母亲购买了多少房产,20年前她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收购老宅,10年前开始投资别墅,只要没钱了就找赵三金要,金海集团的现金流一向很变态,所以赵三金即便起初不想给,也熬不住老太太故作姿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辛酸史,每次结局都是他反抗无效后的悲壮投降,忍痛割肉,继续砸钱,不过现在回想,这二三十年来老太太小农意识极重的执拗投资确实给家族带来一笔潜在的巨大收益。
护犊子,认死理,言语尖酸刻薄,精明世故。
奶奶这些脾气其实赵甲第都一清二楚,不过他没那本事让奶奶做个慈悲观音,一辈子光阴积攒下来的古怪脾性,赵甲第就只能顺着由着了,只能尽力做一些看到小保姆被无端责骂就四两拨千斤一下。
“我听说前两年普洱炒得很热,现在贵不贵啊?”沈汉问道,对于这家伙来说,普洱炒作啊,房地产内幕啊,山西煤矿事故啊,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雾里看花,他的理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参与其中,不再做个旁观者。
“也看牌子和年数,一般的都不贵,老百姓也能每天喝。”赵甲第解释道。
“下个月初我生日,一起出去玩玩?”坐在椅子上的马小跳笑道,叼着一根利群香烟,双脚放在书桌上,浙江一带都喜欢抽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