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拳头,甚至不敢去看少年冷静的浅褐色眼眸……觉得自己在他那里不该是这么一个样子。
他抿唇,声音沙哑:“我没丢。”他从袖中拿出那块令牌,摊开在伤痕累累的手中间,解释道:“我说这是陛下的东西,他们也不会信。”
夏青:“哦。”
他对管事太监认真道:“令牌其实是我给他的,青玉膏是他去御药房太医给的。不是偷的,可以放人了吗。”
管事太监满脑子巴结讨好他,堆着一脸褶子笑成花:“当然当然,有公子您为他作证,我们也不敢乱冤枉人。”
夏青轻声道:“谢谢。”
“哎哟,公子这是折煞老奴了。”
管事太监在夏青这里露了脸卖了个好,神清气爽,一挥拂尘,呵斥道:“还不快放了傅侍卫!”
“是是。”
几人手忙脚乱地给傅长生松绑。
被石子砸中的小太监捂着嘴,人也吓得哆嗦,哭都顾不上了——谁能想到傅长生一个低等侍卫能和陛下身边的人有关系呢!
他瑟瑟发抖,生怕夏青处置他。
不过好在这位陛下身边的小公子一刻不愿在这里多待,表情跟见鬼似的,帮傅长生证明清白后转身就走。
但没走两步,夏青又想起什么,退了回来到傅长生面前,想了想直接道:“上次就有句话想说了,当时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傅长生,你要是想活下去的话,离开温皎。”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旁边摇摇欲坠的温皎一眼,语气平静。
温皎迟早有一天会把傅长生害死,这是夏青确定的。
而傅长生完全有能力走,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关键看他自己想不想得通。
傅长生盯着少年的眼眸,耳边静静淌过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率先感受到的情绪是好笑。
有一种自己家毛还没长全的弟弟,突然有一天一板一眼来操心他的事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马上被冷风吹散。
牵扯身体密密麻麻的痛,傅长生眼中也浮现一丝迷茫,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他和夏青,到底清醒的是谁呢。
保护温皎几乎成亡国后被他写入灵魂的一件事。
出于恩。
出于忠。
或许也出于说不出道不明的很多情感。
他知道温皎在看他,用一种震惊的、惶恐的的的视线。甚至或许在轻声喊他“长生哥哥”,语气前所未有的害怕。
但是对上夏青干净的视线,心里的束缚抽丝剥茧,傅长生一点一点笑起来:“好。”
夏青看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管事太监带着人离开。
很快这处偏僻的地方只有温皎和傅长生两个人。
温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冲过去,精致的脸上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难以置信:“不,长生哥哥,你刚刚说什么,长生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傅长生现在依旧不能面对他的眼泪,但是早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了,他垂眸轻声问:“殿下,您拿了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