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视线刚落到那里的时候最先触及到了便是一片鲜红,而在这片红之后他仿佛才注意到了空气中近在咫尺的血腥味。
被直冲大脑的恐惧麻木了的思维就像是这个时候才开始了正常的运作,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的人,仿佛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疯子。
竟然将终端从手腕上活活割下了!?
为了能让帝国人保证终端的使用,在往人身上安置终端的时候,他们便将终端与人们的手臂神经连接在了一起,切除了终端等同于放弃了这条手臂,做好了余生都成为一个残疾人的准备了。
同时缺失一条手臂的人,在帝国几乎无法正常生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有手臂意味着什么,将终端从身上切除在帝国属于犯罪,只要被抓到就将面临刑罚,最终的结果不会比被关进监狱里好到哪里去。
这是意味着他不准备继续在帝国生活了?自暴自弃了所以觉得在这里杀了他也没关系???
纪永辉因为这样的猜想而感到害怕,他可以和一个有弱点的人交涉,却无法说服一个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人。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因为一个区区已死之人就产生这么强烈的反应。
纪永辉没有愚蠢到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个问题,他甚至急中生智的意识到他现在没有人头落地,就意味着对方还需要自己,又或者他其实根本不敢杀人。
杀人的凶器拿的再稳也不意味着他就真的杀过人,说到底不过是一个15岁的小鬼,在帝国监狱待的时间也不长,根本不足以被那些罪犯传染……
冷静下来的纪永辉试图与他交涉:“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我甚至可以不追究这件事,帝国需要纪家来维持和平,景钊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一个远比我更狡诈的小人,没有了纪家让景家独大,那么帝国就完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最后的话?”出乎纪永辉意料的,沈默言似乎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甚至他没有动手的理由竟然真的是之前那仿佛放狠话般的那句给他两分钟和帝国道别,“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纪永辉注意到他语气平静,心中一慌。
意识到大事不好之前,他急忙将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濒死的直觉告诉他活命的关键就在那里:“为什么你会为了那个何义生气!?他难不成比为沈家洗脱冤屈还重要?你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你去下面自己问他不就好了。”
“——!!??”
纪永辉喉中余下的质问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