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年降雪、寒风凛冽的玉京山,此处无疑是最温暖的所在。

见他来了,越舟也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师尊还在午睡,李公子等等再来罢。”

李鹤点点头,没有出去,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下。越舟也不管他,专心将熟透的板栗拣出来。

李鹤乖巧地坐在一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扭头看看房里的摆设,又转回头,从怀里拿出一封请柬。

他亲自挑的带暗纹的信笺,斟酌了好久才落笔。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回写请帖。

他是家中独子,偏偏又是煊赫无比的中州李家,常人待他好极了,但恭敬背后,又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旁人这样待他,作为回报,他也可以是礼貌老成的世家公子。

但池先秋不同。

池先秋是唯一一个完全把他当做七岁的小孩子来看的人,而且池先秋自己的心性也有点像小孩子,真诚又纯粹。在池先秋面前,他可以撒娇,所以他喜欢和池先秋在一块玩耍。

再等了一会儿,池先秋翻了个身,吸了吸鼻子,好像是要醒了,却又往毯子里缩了缩。李鹤趁越舟不注意,悄悄溜上前,靠在池先秋身边。

池先秋被他弄醒,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你来啦?”

说完这话他就把李鹤抱进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要再眯一会儿。

李鹤安安静静地坐着,但靠在池先秋脚边的那匹狼很嫌弃地挪了个位置。

过了一会儿,池先秋完全清醒,随手拿了个栗子给他吃,一边问:“你怎么过来了?”

李鹤没有接栗子,池先秋便自己吃了。他站到地上,很正式地从怀里拿出那封请柬,双手递给池先秋。

见他这样正经,池先秋也赶忙坐直起来。不小心一脚踩在那匹狼的背上,还被狼毛扎了一下。

池先秋接过请柬,要打开细看,李鹤有些紧张,很认真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