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见星斗还是往错误的方向努力,忍不住上前,手把手摆了个姿势,然后示范一遍:“这样做,之前那样很容易失去整体的和谐感,会显得突兀,而且你那样跳会卡不住节奏,慢了一拍,因为动作多余。”
这回星斗看懂了,他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后,立马抬手挺腰,轻微地改变姿势,再做了一遍。
“嗯,这样没问题。”学长才终于表示通过。
但星斗仅仅是明白这个动作需要这样做,轮到下次相同道理的另一个动作,他又被叫停了。
“不是,这个不是和刚刚那个一样吗?”另一个学长扶额,“不能这样做这个动作,你得换个方向。像刚刚那样再来一遍。”
其实星斗没怎么看出来两者的类似,但他相信学长的专业性,并不反驳,抿唇:“好。”
他一遍重复,一遍暗地里把动作记下,试图找出规律。
后面的情况大同小异,几个学长不断摆弄星斗的姿势,不断纠正那些错处,来来回回折腾,直把学弟教得像是牵线木偶,怎么说就怎么做,格外乖巧。
星斗在相当枯燥的反复中摸索着,终于弄清楚一些技巧与诀窍,不再为同样的问题被教育了。
而学长们教了半天,感觉事情发展得相当不顺利,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有教书育人的天赋,要不然就是星斗其实是个很笨的学生,否则没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你们是不是想太多,这问题很明显不是星斗的。”卜宜年随意地靠在椅子上,扫眼其他人,指出了关键,“是你们不会教。”
“那你说,要怎么做?”被评价为不会教,有人半是不满半是疑惑地问道。
卜宜年笑了声,慢悠悠踱步到中场休息,正擦汗的星斗面前:“星斗,你们是不是根本没有学习到……这个技巧?”他念了个对一年级们来说颇为陌生的词。
“嗯。”星斗顿了下,点头。
其实他梦里或许是知道的,但那是梦里,不是现实,现实里他对这些的确不太懂,也按部就班地学习着老师教的知识。面对这种技巧,他只是比普通一年级生多一分熟悉,更快上手罢了。
“果然。”卜宜年挑眉,转身面对其他恍然大悟的人,“懂了吗,教星斗可不是我们彼此之间的学习,你们得抱有更细心更耐心的态度才行,可不要把教不好的结果推到旁人身上。”
他顺手按了下黑发学弟的头,玩闹一般说道:“能勉强自己配合上你们那样四不像的方法,他已经是个天才了。”
说到天才这个词,卜宜年没发现,自己按着的学弟轻轻垂下眼眸,握住毛巾的手紧了紧。
“行行行,知道了,我们会考虑周到后再教的。”有人随意地应付几声。
“既然这样你也别当旁观者,不是你答应的人家,也来教教看啊。”有人想起这事,试图拉人下水。
“对啊,光我们教他,你倒好,直接甩手不管,作壁上观怎么行?”有人跟着起哄。
“赶紧的,卜宜年,彰显你学长身份的时候到了。”
一片起哄中,卜宜年肆意地笑着,答应了同伴们的挑衅:“好啊,我们来比比谁能让他学得更快。”
“星斗,你可要给我争气。”他又笑着回头,调侃一句,“想要成为耀眼的偶像,不能畏惧这种程度的练习,你不会说不行的,对吧?”
“嗯。”在远处经纪人小姐担忧的目光下,星斗平静地应了声。
接下来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显得紧张,黑发绿瞳的少年如同按照程序运行的八音盒人偶,被各个程序员调试数据、调整偏差,依照心意,在他们手中不断地舞动,不停地表演。
这会在左边的手上按要求旋转,转了几圈又转到另一只手上,换了套行装,又开启新一轮舞蹈与表演,宛如沦陷在不会停歇的舞台,只知晓跃动,只知晓表演,不知苦楚劳累,其余一切都无意义。
直至严苛的训练者微微点头,这支没有尽头的舞才能结束。
星斗难得觉得之前学习的平复呼吸的办法好像没什么用,他整个人都被汗湿透了,呼吸也急促得像是一口气跑了两千米,缓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卜宜年本想笑他两句,毕竟偶像预备役都有在做日常的体能训练,体力这么容易消耗完可不合格。
但他瞥了眼学弟,想说的话阻挡在喉咙,咽下去了。
汗水顺着少年凸起的肩胛骨下滑,一滴一滴沾湿白色的衬衣,露出相似又不同的温润色泽,然后隐没不见。更多的水珠滚落在额头,缀在卷曲的睫毛,随着微颤的动作滑下,亲吻过脸颊,掠过大量运动后晕红的脸庞,轻巧地坠落。
就连原本淡色的唇瓣,都被血气冲涌,加深颜色,鲜艳几分,像是朵快开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