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叫Yan,对方叫唐宴?
唐宴脚步顿了一下:“你家在哪里?”
“C城。”
卫守富说着,眼中写满了兴奋和期待,然后看到青年点点头:“是我。”
“啊,这可真是……”卫守富不住搓手,在游戏中见到一个现实生活里有交集的人,亲切感一下子涌上来了。
他绞尽脑汁想着话题,想拉近两人关系:“我看过你的画!有一幅给我留下了很深印象!”
面对激动的卫守富,唐宴的反应仍然平淡:“哪一幅?”
“就是那一幅叫‘溺’的画!”
画上满是或深或浅的黑色色块,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卫守富第一眼看到,心里还嘟囔着“就这?我上我也行”,不过再一看……
“唉,我一个大老粗不懂得怎么形容,就是……很绝!”卫守富回忆着,看着它,无边的黑色潮水一般涌来,将人淹没,嘴巴下意识张开,鼻翼翕动,却呼吸不到一点空气,清醒地感觉着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流逝……
当时老婆拍了他一下,他才从这窒息的错觉中挣脱出来。
唐宴笑了一下:“这是我在一次溺水后画的。”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体验派。
在卫守富诧异的目光中,这个一贯沉默寡言的青年轻声道:“我一直再想体验一番死亡的感觉,可惜这次比较不幸,玩脱了。”
他看了一眼手腕,原本翻卷狰狞的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宴眼中流露出几分惋惜之色。
卫守富:“……”
为了灵感不惜尝试自杀?怪不得人说艺术家都是疯子,这句话一点没错!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之前在器材室外看到尸体……”
对方当时眼神放空,活像害怕得呆住了,现在想起来
唐宴:“啊,那时候,我在想象身体被撕开是怎样的感觉。”
卫守富:“……”
正好厕所到了,他默默打开隔间门走了进去。
他觉得,还是离这位小哥远一点比较好。
唐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那样避之不及的表情,他已经在很多人脸上见过了。
他走到一旁解决生理问题,这时,一阵 的声音响起。
并不像是某种虫子,也不是脚步声,更不是衣料摩擦的声响,唐宴凝神细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好像侄女曾经送的一个沙漏,其中细沙流动的声响。
不过比起沙漏,这声音加快了无数倍,而声音传来的地方……是他的脚下!
一瞬间,唐宴脚下的瓷砖分解成无数细白的沙砾,他站立的地方瞬间塌陷,变成了一个漏斗状的深坑!
白沙仍在不住地滑落,下一秒,一对巨大的螯钳从坑底伸了出来!
卫守富正畅快地放着水,水声掩盖了外面的流沙声,于是,他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叫。
“?”卫守富拉上拉链,推开门往外走,“怎么了,小兄弟……”
未竟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卫守富瞪大眼睛,看着地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巨大凹陷,张口结舌。
“唐小哥?唐小哥?”
没人回应,空荡的厕所里只能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 唐宴消失时正在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