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对。”江沅说,“我爸以前当老板、做生意。不过后来他的行业日薄西山,他就关了他的公司,同时,我们家的全部积蓄全部被他还欠债了。他看不上正常上班,跟朋友投资什么,亏了,债越欠越多。哦对了,他还赌博。一开始他跟我妈说欠二三十万,然后说欠五十万,然后说欠七八十万,然后说欠一百万……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我妈实在受不了了,就离婚了。她说,如果知道具体数字,全家一起想想办法,也可以,但不知道真实数字,我爸满嘴跑火车,就受不了了。她离婚后,我跟妈妈就搬到了x大医院的对面儿,在那了一年半吧。我们两个生活还行,我还继续小提琴呢,虽然学费跟最开始的几年是不能比的。”
就是在那一年半里,他遇到了沈度。
沈度这才知道,原来江沅的家里人当时已经遭遇变故了。不过,他从江沅气质、衣着、琴等东西推测江沅家境不错,也没太偏。
“好了,”江沅最后道,“我就是想说,那电话是我的号码,但是后来我销号了。”
“原来如此。”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月亮上来,细细的,淡淡的,只弯弯地钩上一下,像是羞涩,又像是胆怯。
江沅回到之前的话,小声说:“总之,沈度,对于你的问题,‘领回去’什么的,我再想想,行吗?”
“行啊。”沈度轻轻地笑,“慢慢儿想。你多想着我一分钟、一秒钟,我也是赚的。”
“……”
“行了,凉了,回去吧。”沈度站起身子来,高高大大的,于是江沅的手也放开木头,两脚重新踩在柚木桥面上。
沈度又问:“能看清吗?”
乌本桥上没有灯光,而且两边没有护栏,只有每隔一两米就有一根的木桩,他们两人只能靠着天上的月亮、繁星走下桥去。
“……我的夜视不是很好。”江沅说的是实话。晚上,他在自己家的周围都未必能走回家里去。
不过,小心点儿,也没问题。
沈度轻笑一声儿:“快点回吧。我饿了。”说完,他把自己衬衫后摆扯了出来,一手拉着白色衬衫背面下摆的正中间,给后头的江沅,“揪着。”
“……”江沅看了好几秒种,还是听话地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