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难不难,”刘本沉声道:“其实山东按察司早就盯上佛母了,三大殿着火之后,这女人销声匿迹过一段,但最近又频频在胶东一代现身,只要咱们提前做好侦查,锁定目标,然后请都司大人派出军队,还是不难将其擒获的!”
“这个嘛……”马忠有些为难道:“没有左军都督府的帅令,下官没法调动军队。”
“帅令会有的,”王贤拍着胸脯道:“就等刘臬台的准信了!”
“遵命。”刘本答应的还算痛快,点头道:“大人等下官好消息。”
“要快,”王贤给刘本斟一杯茶,语重心长道:“皇上的耐性,你们也知道,那是最没耐性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一道诏书,就要了我的狗头。”说着又叹口气道:“到时候,谁来保住三位……”
“是……”三位大员就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这么说。
四人又商量了一下,日后的分工安排,三位大员便要告辞离开。王贤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走,留三人用了饭,又将那几页纸递到他们手里,语重心长道:“好好收着,没事儿多翻出来看看,圣人云,温故而知新嘛。”
“多谢大人啊!”三人心说,什么话啊,还温故而知新。嘴上千恩万谢,将那些纸收到怀里,告辞出去。
离开钦差行辕后,三人并未分开,而是去了储延的布政使衙门,把门一关,密议起来。
“你们说,”马忠摸着怀里烫人的锦衣卫报告道:“他真想让咱们给他垫背不成?”
“不然嘞?”刘本没好气道:“说白了,他被派到山东,皇上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他知道自己完不成差事,肯定死路一条,换了谁都会拉几个垫背的!”
“哎,咱们难道真要替他捉佛母,灭白莲?”储延苦着脸问道。
“怎么可能?”马忠翻白眼道:“咱有那本事,还用等到今天?”
“是啊。”刘本点头道:“咱都是在山东多年的老吏了,白莲教到底什么情形,还用的着多说吗?那是咱们能对付的了的吗?神仙下凡都没用!”
“那咱们怎么办?”储延皱眉问道:“王贤要是顶不住了,他可真拉咱下水!”
“没别的办法,”刘本沉声道:“只能把样子做足了!”说着看看两位大人道:“咱们弄一套多管齐下,清理白莲教的方略出来,然后把场面弄得尽量热闹!多抓点儿人,把监狱都塞满了!反正白莲教最不缺的就是人……”顿一顿道:“一定要让钦差大人看到咱们十分努力了!”
“不错不错!”储延两个使劲点头,见刘本突然没了下文,马忠忙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刘本有些泄气道:“能拖一天算一天吧……大不了再出点儿血,给姓王的一份厚礼,他还非得拖咱们死不成?”
“哎……”储延和马忠也登时泄了气。但两人都知道,这确实是唯一的法子了。其实,他们都很清楚,三大殿一烧,三人便都成了戴罪之身,皇帝早晚要发落他们。但只要应对得当,充其量也就是降职丢官,可要是脑子坏掉跟白莲教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们现在其实只求能保住身家性命,怎么可能替王贤冲锋陷阵?
三人商量一阵,定下计策,天将擦黑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