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心咯噔一声,他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才好,一直提心吊胆捱到方才,还以为自己能躲过一劫呢……
“朱瞻基!”见他不应声,朱棣眉头微蹙,声音转冷。
“孙儿在。”朱瞻基赶紧出列,恭声施礼:“皇爷爷有何吩咐?”
“这次辩论你来主持,”朱棣沉声道:“务必不要出岔子!”
“遵旨……”朱瞻基一张脸险些成了苦瓜……他可以料想到时候定是一边倒的局面,只不过是言官们压过部堂高官,皇爷爷却想不出岔子,那自己这个裁判得黑成什么样才能办到?
他已经可以想见,午门辩论一过,自己就彻底成了百官的敌人了……。
“哎……哎……哎……”坐在王贤面前时,朱瞻基仍旧在唉声不绝,他饮一杯烧酒,满脸通红,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仲德,兄弟,你说我是图什么?原本安安稳稳当我的孝子贤孙就是,干嘛非要露这个头?你说我是不是自讨苦吃?”
“你才知道啊。”王贤看着朱瞻基,这位多年的好友,已经变得很是陌生。
“哎……”朱瞻基再叹口气道:“我现在是悔之晚矣……”
“不晚,回头就是岸。”王贤沉声劝道。
“晚了,晚了。”朱瞻基摇头苦涩道:“上了皇爷爷的贼船,再想下来有那么容易吗?”说着叹息一声,又饮一杯烈酒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他老人家是想让我把人都得罪干净,一心一意给他做孤臣!”
“太孙,恕我直言,储君可不是这么当的。”王贤微微皱眉道。
“我何尝不知?”朱瞻基抬起头,双目红肿的看着王贤道:“可翻遍史书,你能找到几个,像我祖孙这样,皇帝太子,太孙一堂并存的例子?!”
“还是有的……”王贤轻声道。
“你是说唐高宗的太孙李重照?”朱瞻基博闻强记,哪怕喝醉了也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