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的说,整整一个冬天,东厂的展都没出过门外那块牌坊的范围……几个月时间,只是定下了内部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大小官职的名单。下头具体负责工作的番子,才不过百余人……连看家护院都嫌不够,更别说开展侦缉工作了。
说白了,这一个冬天,东厂的人就光顾着争权夺利,想在开张之初就占一个好位子,至于到外面收买眼线布置监视这样的苦活累活,没有傻子愿意去干。这让赵赢能不生气吗?可他偏偏又作不得,因为想要精忠报国流芳百世,这些人就是他全部的倚靠了……永乐朝,宫里的太监还不算太多,御马监算人多的,也不过二百多名宦官。这还是宫里人给他面子,让他一下带出来一大半,赵赢怎么好意思再张口要人?
东厂二堂,那块‘前绝后’的匾额下,一身蟒衣,须皆白,看上去比几个月前苍老许多的老太监赵赢,踞坐在虎皮交椅上,黑着脸看着手下一干大小档头!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赵赢忍了又忍,这天终于忍不住作了:“整整一个冬天,连京城的监控都没进!”顿一顿道:“今儿个皇上问我,东厂怎么样了?我能说什么,当然说进展顺利了!”
众档头大气不喘,小心听着厂公的牢骚:“结果皇上一句话就把咱家揭穿了!”赵赢一脸懊丧道:“皇上问我,今儿个七十多名京官聚会,是在干什么呀?”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一名档头小声道:“在京官员凑到一起,在搞什么新春团拜。”
“咱家也是这么回的,皇上却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赵赢气急败坏道:“皇上说,那些官员凑到一起,是商量着联名上书,要阻止皇上迁都!这么大的事儿,人家也没藏着掖着,东厂都打听不到,还要你们干什么?!”
“厂公息怒。”众档头赶忙安抚赵赢道:“咱们不是人手太少了吗,专门办一个案子还凑合,想监视全京城,这点儿人就杯水车薪了。”
“就是,更别说咱们还要坚持天下了。”档头们纷纷点头道:“厂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名将难打无兵之仗,咱们手里头没人,怎么去办差?!”
“没人不会去招吗?!”赵赢气急败坏道:“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三教九流下五门,有的是合适给咱们当耳目的!”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众人登时大倒苦水开了。“京城的那些地头蛇,都让锦衣卫收服了,一听说是咱们的买卖,多少钱都不敢接!”
“是啊,厂公,都因为锦衣卫在后头捣鬼,咱们才这么寸步难行的。”众人恨声道:“厂公,咱可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
“……”虽然明知道这帮家伙是在找借口,赵赢还是恨恨的点头,咬牙切齿道:“好,本宫找皇上要人!要是等人到了位,你们还是这么尸位素餐,可别怪咱家手下无情!”
“那是一定!”众人点点头
“但愿如此!”赵赢哼一声,拂袖起身而去……
老牛自知夕阳晚无须扬鞭自奋蹄。立志要流芳百的赵赢,行动力十分的强大,当天过午,他就进宫向皇上请示,希望能从军中衙门里调拨精干之士补充东厂的实力,并效仿锦衣卫在江湖中招贤纳士……赵赢跟皇上汇报后一条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要钱。
朱棣对东厂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见他们几个月来步履维艰,知道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是不可能的。还是得给他们足够的支持,才能让东厂迅壮大起来。于是朱棣大笔一挥,让内阁起草旨意,按照赵赢说的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