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高煦头,叹气道:“父皇会杀了我的……”
“不是安排妥当了吗?”王斌声音微不可查道:“皇上应该马上驾崩了吧?”
“嗯。”朱高煦面无表情的头:“本来是想等父皇驾崩再起事的,但那样一来,就会给朱高炽准备的机会,所以咱们这边提前发动了。”朱高煦叹口气道:“现在老大是插翅难飞了,可北京那边就不知道了……”
“只要他们按约定的时间发动,皇上就不会知道南京的情况,毫无防备之下,定可一举成功。”王斌为汉王,也为自己打气道:“那可必杀之局啊!”
“是。只是一日没有讣告,本王就一日难安。”朱高煦说着使劲搓搓脸,把恐惧抛到脑后道:“不管了!全力拿下镇江、干掉老大,半壁江山就在手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王爷说的太对了!”王斌沉声道:“咱们拿下镇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就是皇上还活着,也得跟王爷坐下来谈了……”
朱高煦缓缓头,脸上终于忧愁尽去,露出了踌躇满志的神情……
天终于亮了,城头上的守军悚然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恐怖场面。只见城外十几万兵马联营几十里,将镇江城围的水泄不通。江面上也出现了数不清的战船。
当太阳升起,士兵的铠甲和兵器闪耀出夺目的光,飘扬的旌旗和江上的船帆,组成了一圈让人透不过气的乌云,笼罩在镇江城的四面八方。这样的场面,就是饱经战火的老兵也从未见?,光看着就足以让人丧失斗志了……
这场战役的前奏,由江上的水师舰队奏响,军舰上的大炮轮番作响,炮弹呼啸着砸向城头,在太子军官兵的头炸开,把他们好容易连夜拼凑起的守城器械,砸了个稀巴烂!
前奏之后没有过渡,炮声响起,总攻便开始了,铺天盖地的汉王军,扛着攻城器械,从所有可以进攻的方向,冲向镇江城。站在城上看去,就像是有潮水卷向城墙一样!
当攻城部队冲到弓箭射程内,尖锐的哨声在城头响起,无数弓箭手从城头各处冒出来,张弓搭箭,以最快的速度射出了第一箭。他们根本没有瞄准,因为无需瞄准——城下的敌军实在太密集了……
弓箭如雨而下,无数汉王军官兵应声倒下,但就像大潮中翻起的浪花一样,根本不会减弱潮水的势头!
汉王军官兵举起盾来,挡在头,继续推着攻城器材向前。当楼车就位后,汉王军的弓箭手便爬上去,下头的士卒拼命摇动转盘,将楼车升到和城墙同高,汉王军的弓箭手们便在第一时间展开了还击!
城上的弓箭手们却根本顾不上自己,他们的任务是消灭城下的敌人。至于楼车上的弓箭手,是城上床弩的目标——数名弩手将弩车转向城外的楼车,拼命摇动绞盘,给弩车上的强弩上弦,然后重重一捶,砸开了机括,一支手臂粗的锤头强弩,就呼啸着射出去,眨眼撞在楼车的车厢上,那车厢在猛烈的撞击之下,轰然解体,车厢上的弓箭手,惨叫着纷纷落地……
但这只是战场的花絮,潮水般的攻势已经到了城下,城头的滚石檑木也倾泻下来,汉王军的损失登时猛增,数不清的官兵被滚石檑木碾成了肉饼。还有那从上头倾倒下来的滚油,每一盆都会让十几名官兵惨叫着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