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在金川江上行了不久,便进入了长江。船上的黑衣人警惕的注视着江面,江面上水波滔滔,往来船只皆相距甚远,看起来暂时安全了……
船的上层舱中,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一水的花梨木家具,几上设着一看就很名贵的瓷器,墙上挂着同样名贵的字画,一帘相隔的内室里,还有人在叮叮当当弹琴,端的是一派富贵高雅的气象,让人实在无法与半个时辰前的情形联系起来。
王贤坐在背对珠帘的椅子上,身后立着两名黑衣人,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防止他稍有异动。不过他们显然是多心了,王贤一直那么安静的坐着,听着叮叮当当的琴声,两眼渐渐直,不知过了多会儿,竟打起了小呼噜……
“呼呼呼”
这鼾声虽不大,杀伤力却不小,登时让那琴声乱了节奏,弹琴之人勉强调整几下,终究是被乱了心境,手稍一用力,便得一声断了琴弦。
王贤霍然抬头,茫然看着四周,用手背擦擦口水。就听到身后的珠帘晃动,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呵呵,韦公子,你终于舍得露头了么?”王贤也不回头,好整以暇的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愣了一下,对方问,正是那韦无缺的声音。
“哈哈,除了你,还有谁会那么变态?”王贤笑道:“让大明太子下跪,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
“看来最了解你的人,果然非你的敌人莫属。”一身白衣、面若桃花的韦无缺,终于转到王贤身前。韦公子潇洒的一撩衣裳下襟,在他对面款款落座道:“不错,让朱元璋的孙子,明朝的继承人给我下跪,一直是我几个小小的愿望之一。”
“现在终于实现了,开心不?”王贤皮笑肉不笑道。
“当然开心了。”韦无缺笑着打开画着桃花的折扇,俊脸一寒道:“不过你竟让明朝太子这般厚爱,还真让人不爽呢”
“韦公子这话真让人伤心,我们怎么说也是同年来着。”王贤耸耸肩,拿起桌上盘中的梨子,咬了一口道:“好甜。”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故作镇定么?”韦无缺双眼微眯,他对王贤没有阶下囚的觉悟感到很不爽。
“还真不是。”王贤摇头笑道:“我既然敢上你这条船,肯定已经把命不当成自己的了。我把自己当成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很快就死的。”韦无缺残忍一笑,笑靥依然如花道:“你不是对我很了解么,于嘛不猜猜我会怎么折磨你?”
“……”王贤沉默的盯着韦无缺看了一会儿,看的韦无缺不禁摸下脸道:“我脸上有花么?”
“不是,我只是觉着这次见你,比上次见时,要……”王贤说到一半顿住了。
“要怎样?”韦无缺忍不住催促问道。
“要更变态了。”王贤一脸认真道:“这大半年里生了什么?把你逼成这样子?”